亡九想起剛才看到的景象,毫不掩飾嫌惡。
“你料想不錯,沈家的確倒打一耙。沈順琨直接在他老丈人面前痛哭,說學校欺辱陳嘉怡,導致陳嘉怡憤而離場。他現在很後悔,自己沒有在當時留下來,陪著陳嘉怡。”
“陳家人有沒有被說動?”霍西州比較關心這點。
“礙於我們的人在場,陳家人並沒有對沈順琨的話表態。”亡九垂著眼,仔細想了想,沉聲道:“陳家人心裡有懷疑,但是他們不敢找安御這邊的麻煩。而且沈家昨日不願把陳嘉怡屍體接回去的舉動,實打實的寒了陳家人的心。兩家現在頗有隔閡的坐在沈家公館的大堂裡,氣氛尷尬。我各自給他們設了一點東西,就帶人先回來了。若是兩家自己破冰,要籌謀合作對付安御,我這邊第一時間會知道。你不用擔心這點。”
“沈順琨獐頭鼠目,行事猥瑣,我希望陳家人能知道他的真面目,不要被矇蔽才好。”蘇晴晚在飯桌上聽的仔細,想到沈順琨曾經為了糾纏自己做的醜惡事情,登時放下筷子,胃口全無。
“罷了,你們不要說這些。晚兒你不要介懷,沈家那邊母親會去處理,決不讓沈順琨在學校裡再騷擾你。”蘇凝拍了拍蘇晴晚的手背,朝還抱著手,小腿蜷曲著倚靠在門邊上的亡九使了使眼色。
亡九頓時回過神來,心下一時有些懊惱。
他走到桌前,對蘇晴晚歉疚道:“晚兒,我並非故意想要談起沈順琨,你可以惱我,但不要生氣不吃飯。這些東西都是你們為我們做的,我一定好好吃完。”
“我沒有生氣。”蘇晴晚抬手指了一下對面的位置,讓亡九坐下說話。
亡九入座後,張準和張行亮也跟著坐在霍西州的下手位置。幾個人圍著長方形的餐桌全部就坐到位。
蘇晴晚起身給每個人都盛了一碗湯,輕輕解釋道:“我只是覺得沈順琨的確是我見過最討厭最自以為是的男人,但他本身與我只是校友,沒有其他干係。你們不用小心翼翼,在我眼裡,他什麼都不是。無論他之後在不在安御,我都不會看他一眼。若他還是不識趣,要對我的生活產生威脅,我也有法子,讓他永遠消失在我眼前。”
將最後一晚排骨湯遞到亡九手中,蘇晴晚狡黠一笑,自通道:“我怎麼說也懂得醫理,還跟你學過一段時間的本領。名師出高徒,虐沈順琨根本不在話下。你們好好嚐嚐我和母親的手藝,明日我就不為你們踐行了。這一次出戰,我等著你們全勝歸來。”
“我……我們一定圓滿完成任務,保護少帥平安歸來!”張行亮一鼓作氣,把還散發著氤氳熱氣的湯水淅瀝呼嚕嚕喝完,鼻間上都冒出熱汗。
“……”張準頗有些無奈地朝張行亮看了一眼,本想提醒阿亮剋制一點,但瞧著少帥都面色淡定,他只得悻悻收了心思,端起碗吹了吹氣,也呼嚕幹掉。
“夫人的囑託,我和阿亮不敢忘記。您請放心。”張準擦了擦嘴。
湯頭味道鮮美極了,比起之前吃的嘗湘閣的飯菜,手藝好的不是一星半點。
為了能再吃少帥夫人做的熱菜,他們也會竭盡全力,保證自己和少帥此行能全須全尾的歸來。
“大家好好吃飯,等你們回來,我再給你們下廚。”蘇晴晚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桌人不再就沈家的話題展開談話,飯後,霍西州帶著亡九等人去了書房,要做一些部署上的商議。
蘇晴晚和蘇凝抱著平安在院子裡散步,院子外圍有一群荷槍實彈的霍家軍警衛員在實施保護。
蘇凝緊蹙眉頭,偏過頭看了看蘇晴晚過於從容鎮定的側臉。猶豫下,還是說出自己的心聲:“晚兒,殺人這件事不能讓你來。沈順琨如果還對你糾纏不清,我直接讓你父親派出人馬,端掉沈家根基。屆時沈家自顧不暇,不會再打擾你。”
她的好閨女不能雙手沾染鮮血,沈順琨的事情,就交給她和老蘇去處理吧。
蘇晴晚對上蘇凝的視線,目露疑惑:“母親,你以為我會直接殺掉沈順琨?”
“你不是說他如果再惹你,你要他永遠消失麼。”
蘇晴晚好笑道:“讓他在我眼前消失,並非是殺了他。我又不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錢雨婷。您放心好了,我只是想自保,他若還要糾纏,我就給他下點絆子,讓他無力去糾纏我。”
自古醫毒一家,她懂得醫術,知道如何救人。腦子裡也有千奇百怪的毒藥配置和使用方法。
其實對付沈順琨不用刀子,光是那些讓他痴呆、過敏、不、舉和腹瀉的方子,就足以讓沈順琨每天只能躺在床上,蹦躂不起來了。
不過這些東西上不了檯面,她不好意思在飯桌上直說。
“倒是讓母親您擔憂了。我真的可以解決他,您不用記掛我的安危。”蘇晴晚反過來安撫蘇凝。
“那……就先靜觀其變,看下沈家自己的造化吧。如果還要噁心人,我們反擊也是被逼無奈。”蘇凝嘆氣,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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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件事她本可以乾脆點,直接讓人處理掉沈順琨。
但身居校長的位置,面對沈順琨和陳嘉怡曾是學校學生的身份,她做決議就不得不考慮更多。
良知是一回事,學校的形象體面又是一回事,還有現在培養一個大學生難得,她不得不多方權衡,一再給犯錯的學生機會,只求這些孩子可以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