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末爾是最先找回身體反射的,比癱軟的黏液更快的動作。
掌心代替劍鞘般的拔劍,代替血液的精神化作新的灰白火焰,在深藍物體變化之前將之碎成煙花的落雨,在這黑色的幕布下開出一朵盛色的彩片,沾著火花的碎片全無掙扎的焚燒殆盡。
木的感情的好幫手彈出擊殺提示,鮮于泩僵硬成手辦,二者神經連結的溝通催了又催這才把身體給動起來。
寶箱什麼的已經沒心情了,鹹魚感覺自己連骨頭都風乾,內臟空蕩蕩著不知是為何。
結束結束。
嗯。
有道聲音微弱的說。
噓——
噤聲琴絃斷開,遲遲未接上的音符墜落出自己的一絲音色,每一下都是嘶啞難聽。
呵。
呵……
“呵呵哼哼哈哈……”
戰慄的,那種下一個就是你的黑暗反覆矇蔽感官,在對未知的恐懼之下,唯有一樣永恆不變。
那就是心臟。
還可以鼓動。
如同每一個面見此景的人,九韶也服從著“怯”的約束,可是種子落入的是一片深色的沃壤,緊閉的房門輕而易舉的從內打破,她很快一發不可收拾的迷戀上根系的生髮,滿足的端詳又一次生命的產生。
“親愛的……”
琴絃丟棄一邊,音樂家顫顫巍巍的用白骨的指尖空洞的捂住雙目,在失敗的聚光燈下無處可藏的縮在名為自我的角落。
“親愛的,呵呵……”
蒼白褪盡出慘白的底色,她抽乾最後一絲血氣,雙眼鑲嵌著漫漫長夜,仰頭遙望無可抵達的某處。
她習慣性的喚出陳舊的吉他,強迫指尖順從反射彈奏往日的樂章。
晴天之下。
不真切的音色錯誤著粘連、消融,又是凝聚成堅硬的冰稜,壓毀枯草,殺死太陽,每一個每一秒的呼吸都是絕死中的沉默。
共鳴終止,音樂罷休。但是主角們,舞臺尚未落幕。
篝火般的花盛開,冰冷的世界迎接一束淡淡的,微笑的暖意。
新生的生靈悄悄的將一簇火焰放置在樂師的身邊,螢火的浮光上下流通。她抬頭,看見未息的海浪倉惶著想要落幕,看清霧色背後未盡全功的子民對家園的守望。
她敲擊透明的水平面。
一下、兩下。
令沸騰的大地安息,讓溫暖擁抱每一顆心,在一滴灼熱而冰涼的淚中,迎接新的時刻。
擁有空間的屬性,對空間變化敏感的姬子宸又一次體會這處土地的面相之多,空間從任意搭接改造的積木,轉化做可以揉捏塑形的橡皮泥。哦,她什麼時候才能做到這樣程度?
“考試要結束了。”
扶起路楊歌的千翔如是說。
“千翔,我問一句”路楊歌撐起雙腿,拍拍沾滿泥沙的衣服“接下來不會真和第三場一起考吧?”
現實總是殘酷的。
紅髮少年熄滅路楊歌的僥倖心。
“是的。”
一個狀態不佳的考生為接下來的考核感到哀嚎。
第一次接觸永無島,並經歷它的重塑,對考生來說是一個無比迷幻的經歷。等到路楊歌哪日再去看,或是奇幻,或是慶幸,又或深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