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章的切換幾乎立刻吞沒這片空間,灰黑的音符割裂嘶啞,斷裂的樂章與鋼刀一般鋒銳,鞭開一道道新的疤痕,潺潺波浪洶湧攀爬而上,毫不矯飾的不明情緒充斥盈滿,本就不穩的空間在遮天蔽日的“水牆”間碎落。
這哪刺激到她了?!
安真心想召喚一個安吉羅斯過來!說服什麼的真的不適合他!
意識抽回的安腦子抽疼的想:難不成真要瘋一把?
[lo,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副隊怒氣衝值要來抓我了快瞞不住了!]
[安置外來者的海島徹底沉沒了,安,出了什麼事?]
兩道聲音倏地滑過,他知道祂們也察覺了。
[一位在惡墮邊緣的高階調律師,是傳聞的一位……我似乎踩到她點上了。艾琳女士,我想我們足以採用備用方案]
[?]
[我明白,我與主管會盡量控制住這邊,但是直接人選……]
[其他地方交給我]
他望向空白的書頁,或者什麼都沒有。
“不瘋魔不成活…嗎?”
他突兀的笑出來。
雖然人還是不太夠,但……
分離的夢境,割裂的現實,永無島最真實,最詭異的面貌全數隱於濃稠的大霧面紗。
一切都到了邊緣,又是一切都還未結束,這份持續不斷的工作量已經把刻印逼到了極限,安幾乎做不了更多,可調律師的協音為他省出了一小點點的記憶體。
有遠超預計的“客人”倖存下來,祂們或是當世子民,或是異界來客,也有因緣連結的故人後裔。
選擇誰呢?
安空閒的想,自己一定是燒糊塗了,居然感不到緊迫?彷彿他是頭一回接觸這樣的視角。
龍組預備,活著就行;一雙寶石,先放放;冒險團,有個孩子還進到深處,不,她的防護現在他無法攻克;流星隊,沒用(冷酷)……凱末爾大人您別說別人不聰明啊,脫線十幾年的您還是認錯目標了好不?
啊,她到了。
這些陳舊的先見之明放在當今不算多麼高明的技藝,對上這位準備充裕的前傳奇音樂家形如紙糊也是預料內的。可還是有點心痛。
漆黑的夜幕撩開簾幕,彷彿露出底層黑與白的背景,灰敗的漣漪盪漾,氾濫為唯一的底色。
黑白的她連綿在暮色之上自然的落座,在左大腿彎曲處稍外,圓筒形的瓢架於貴重的烏木琴桿,她又是換了樂器。
“ 來 狂 歡 吧♪”
旋律的音頭強有力的演奏出來。它的音色分明是清澈嘹亮,卻是啼哭、尖銳,活潑的音符歡快衝撞出焦灼的火場,火燼無聲撩撥出冰面的激昂。它不再是鞭撻,而是令其自發的抒情,到底是旋律裹著情感,還是情感喚起旋律都不再分明,越發緊湊,越發密切,彷彿生來如此。
正如她說的:
來狂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