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便講過,如果連東西都搶不到手,如何分配只是空談,常老哥,想必這次,你不會再跟我唱反調了吧、”
這裡是一件簡陋的客房,有裡外兩道隔間,胡三坐在外間的椅子上,桌櫃房梁都立著奇形怪狀的的妖仙,他話音剛落,裡間的門砰地開啟,紫黑色的蛇身擠滿了整個裡間,只從小門見到磨盤大小的蛇頭,臃腫且遍佈刀傷。
常天在蛇目如電,身上帶著濃重的藥味,恨恨吐著蛇信。
他被查小刀砍中內丹,暫時恢復不了人身,也同時喪失了語言能力。
“胡三先生,官府哪裡找來這麼個人,關內關外,我從來沒聽說過這麼一號。”
有個生有四肢的酒罈子口出人言,甕聲甕氣。
“神州大地,能人異士不勝列舉,失了龍虎氣鎮壓,有什麼樣的異人出現都不稀奇,那雙刀人是天上的星宿轉世也好,是地府的菩薩託生也罷,我們只是想要龍虎旗牌。”
胡三沉吟了一會,眉頭鬆開:“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狐骨婆的話說的不假,天師張義安不是老糊塗,旗牌所在,正道中人所依仗的龍虎氣就被壓制,外道卻肆無忌憚,龍虎山和神皇帝若沒有依仗,怎麼會擅自組織旗牌護送事宜?旗牌護衛本領高強,這更說明旗牌是真的。”
“一個雙刀人就折了我們三分之一的人手,何況還有那個徒手射石的將官?三先生剛才也說了,東西拿不到,真假又有什麼意義?”
有人起了退縮的念頭。
“常老哥一千五百年的道行,加上眾多外道弟兄,這樣的陣容,便是衝擊州府的龍虎衙門,也未嘗不可,卻被雙刀人殺得鎩羽而歸,依我看,今日這雙刀人才是真正的旗牌護衛,那將官只是幌子。”
也有人作此猜想。
胡三也不反駁,只是嘆氣:“我今日見那將官殺人立威,我想,他是要給各府縣的龍虎皂役施壓,叫他們加大對關外妖仙的圍剿力度,教我們騰不出手腳去對付他。”
“咯咯咯~”
七嘴八舌的時候,有嬌滴滴的狐媚聲音傳來:“奴家常聽人說,胡家三哥哥是智珠在握,怎麼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凡夫俗子終歸逃不出貪嗔痴三戒,何必非要動粗呢。”
胡三依舊鎮靜:“這麼說,玉簪小姐是按捺不住,要對這二人動手了麼?”
“倒是有點心思,只是需要幾位仙家前輩的法術相助,至於這旗牌的分配……”
胡三不假思索:“若你的法子見效,我拿五仙的名頭做主,定然分你一塊完整的旗牌。”
“好,一言為定。”
一股香風帶著幾道黑影子吹出窗欞,胡三也不在意,只輕輕轉動手裡的茶杯。
四十八路外道,是按照各自的洞天府邸來算。
當日五福樓發出請帖,一共一百二十七份,來了一百零九位,參與共事的一共九十八位,去掉昨夜殺傷二十多個,還有七十來人。
即便如此,在場眾人也是各懷鬼胎。桀驁難訓如常天在,在這些人中絕非個例。
指望這些烏合之眾眾志成城去搶奪旗牌,是痴人說夢。若是胡三一開始便糾結人馬,強硬出擊,只怕有超過四分之一的傷亡,這些人便作鳥獸散了。
何況十四道旗牌,人多了,也確實不夠分……
讓你們先碰碰壁,也分散一下旗牌護將的精力,時機成熟,自然有我的手段……
驀地,胡三想起一件小事,他一睜眼:“烏三慶。”
一個瘦高個,頂著長冠,腰裡彆著梆和鑼的男人聞言抬頭。
“前幾日從關裡來那個牛三喜,就是給我傳金山老祖請帖的那個,我不是讓你接待麼,我看你倆相處的不錯,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