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紈這麼說,長孫皇后開始有點擔心了。
“哦?這怎麼說?”
蘇紈便回他道:“從來沒有一個皇后能夠做到像她那樣,可以在自己丈夫身邊積極出謀劃策,卻又不幹權亂政,也從來沒有一個皇后,像她那麼真。”
“真?”
蘇紈:“對!沒錯!妒由情真。如果她不愛那個誰,她就不會嫉妒,也不會在發生了那樣的事後,從此心灰意冷,而且在不久之後,就溘然長逝。可能對她來說,她跟那誰的愛情,就是她一生的動力,她就是為此而活的。而那個誰,卻打破了這一點,這不就等於說,把燈芯給拔掉,這油燈,哪能不滅。這不是她錯了,而是那個誰錯了。所有人卻都把她當做是妒婦來批判,我覺得,這是不合理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獨孤皇后半點都沒錯了?”
太宗發話了,問道。
蘇紈便道:“她當然也有錯。比如說,對於納了妾的臣子,就不予重用。這是她的自我意識過剩,沒有明白,求同存異的道理。當然,她也有那樣的條件,畢竟她是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準確地說,她與那誰幾乎不分上下,因為並稱二聖。”
“那叫隋文帝。”
太宗看不下去。
“哦,我只是一時沒想起來。”
蘇紈便道。
在場三人皆是一陣無言以對。
他們發現蘇紈在記人名這方面,真的是有缺陷。
然後蘇紈又接著道:“至於說換太子,擾亂社稷宗廟,我覺得,這也不能全然怪她。當你遇上了丈夫對自己不忠之事後,你還能對一位特意疏遠正妻、獨寵侍妾的太子有多少好感麼?倒不如說,是這位太子太不懂時局大勢。而且……她之所以那麼做,其實也是聽信了那個誰的讒言。”
你看!
蘇紈又不記得人家的名字了。
“誰?”長孫皇后問道。
“楊素?”太宗問道。
蘇紈想了想,道:“好像是。總之,就是讓她下定決心要廢了太子的那個。”
“既如此,那如何能稱得上是一代賢后?”
太宗又問道。
蘇紈便道:“父皇你這麼想就不對了,就算她後面是做錯了一件事,可也不能完全抹殺她之前全部的功勞。更何況,從古至今,我就沒有見過有一位帝皇,到了晚年不昏庸的。我們要做的,不應該是專門盯著她的一處錯處,來批評她,甚至抹殺她一生的貢獻,而是應該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
“那你省到了什麼?”
長孫皇后又問道。
“兒省到了,獨孤皇后做得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沒有對太子進行耐心的教導。也從未嘗試去改變他,反倒是隻想著一心要換掉他。殊不知,隋煬帝也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之所以會有獨孤皇后這人生最後的差評,這與隋煬帝的謀求奪嫡,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一切……其實就是一場陰謀,而獨孤皇后,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給算計了。女人終究還是敗給了男人。論陰謀詭計,女人比之男人還差遠了。”
“……”
眾人聽她說完,這是什麼歪理?
不過,經過她這麼一剖析,倒也似乎有幾分不是道理的道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