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身在4s店,心繫那輛裡程50公裡的破夏利。
修車廠打電話過來說他那輛破車修好了,並且建議他開滿60公裡後直接送去廢品站。
下午的時候秦晏舫打電話給徐風,讓他替秦父去取下車。
徐風閑著也是閑著,何況現在寄人籬下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當即順著手機導航找去修車店。
下了公交站走一段,遠遠就看見門面了,裡裡外外停了好幾輛車。
徐風一眼望見杵在店面前秦爸那輛滿目瘡痍的夏利,車身的綠色烘烤漆已經脫落得七七八八。
說句實話,沒經歷個九九八十一難,這車斷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果真如同秦晏舫描述的那般:你一看就知道是哪輛了。
徐風走進店裡,有個臉色黢黑的男人抬頭招呼他,看樣子是這裡的老闆。
徐風指指外面的車子,將修車□□遞給他:“我來取車。”
老闆一臉抱歉:“小哥,不好意思,你那臺車修是修好了,我這邊忙,還沒來得及總檢。”
說完指了指角落的一排塑膠凳:“要不小哥你先坐會兒,我馬上找個人來總檢,要不了多久的。”
徐風現在不忙,隨意應了聲,拖過角落的一條藍色塑膠凳坐下。
剛坐下,電話進來了,隔間高壓水槍發出的聲音太吵,他拿著手機走到卷簾門外接聽。
製片人來的電話,公司製作的廣告宣傳片已經剪輯完畢,發布日期也定下來了,他打過來,跟徐風談下資金回籠。
徐風站在林蔭小道上,身邊是乒乒乓乓的打擊聲,聽起來像在打鐵。
楊雪聽不大清楚:“總監你在哪兒呢?”
徐風繼續往旁邊走了幾步:“在b市,沒事,你說你的。”
製片人在電話裡彙報客戶資金的事兒,店裡邊走出一個人來個小夥子開始替秦爸的車子例行檢查。
發動機一發動,車身抖得跟哮喘一樣有氣無力,發動機的聲音奄奄一息,像是隨時要歇菜。
徐風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就勢往車鋪方向回望一眼。
車鋪裡有一個吊車的升降臺床,正吊著檢修的一輛白色的小汽車下降,到達地面之後,那輛車裡車門裡鑽出了個穿著短袖黑t的女修車工。
徐風把目光移開,半道在虛空中頓了頓,又溜了回去,盯著那道黑色的身影,驚了一下。
那道黑色的身影,不是別人,是梁春雨。
徐風瞬間有些想笑,心想這是哪兒來的緣分?天賜的不?
與前天一樣,仍然是側條紋的黑色運動褲,黑色板鞋,大約太熱,她沒穿工作服。
梁春雨繞到車頭,從旁邊一排排放工具的架子上挑了個合適大小的扳手,俯首埋在掀開的引擎蓋下,肩膀隨著手臂動作一動一動。
她鼓搗一陣,將扳手連同一截黑色塑膠管子丟在一邊,取一根新的真空管,陪著著介面大小換到發動機上,拿著鉗子的手腕翻轉,夾緊鐵絲頭擰緊夾片。
徐風這時似乎才想起來,梁春雨替鄭淼開車時說過,她之前的兩年都在修車。
夾片擰緊後,她放下鉗子,腰更彎下點兒,雙腳一前一後拱在一堆黑乎乎的器械裡,黑體恤袖口下面的兩條手臂雪白,戴了手套的兩隻手有條不紊地撥弄著元件周圍的線纜。
修車廠的天花板上吊了幾只快速旋轉的吊頂三葉風扇,産出的涼風看來並不足以給人慰藉,徐風見到梁春雨的肩膀縮了下,臉頰上的汗滴在t恤領口。
她身量不是很高,但是比例合適,黑t恤隨彎腰直起的動作來回蹭,隱約可見腰背一小段腰身,運動褲是直筒的,顯得她兩條腿筆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