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這幾日出了兩件大事。
一是皇帝新收了一位婕妤。雖是後宮之事,但皇帝年老,許久未新收後宮,再加上這婕妤不過是個年芳十八的平民姑娘,所以在坊間流傳甚廣。
二是三品將軍田眾被處死,說是與南境叛軍書信相通,暗度陳倉。皇帝大怒,刑部上書之後直接下了死令,處死了田眾。本是個不負盛名的將軍,如此被提及也不過是他可是與國師走的極近。
所以,事情一出,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都覺得國師難逃罪責,但皇帝卻對此事只口不提,段殷的地位,依舊無人可撼動。
“不過是段婕妤吹了吹耳旁風,段殷便什麼事都沒有了。”
高洋撐著下巴,看向桌子對面的葉初陽與楚傾,不由撫了撫額,
“你們在聽我說話嗎?”
“……”
楚傾緩緩將視線從葉初陽身上移開,訕笑了幾聲。葉初陽不太高興,不情不願的轉頭看向高洋,
“天子之意,別妄加揣測。”
高洋瞪了他一眼,這田眾之事明明就是他一手操持起來的。現在倒好,在這裝起了大尾巴狼!
“刑部,有你的人?”
高洋直言不諱,葉初陽抿了口茶水,繼續裝傻,
“何出此言啊?”
“你莫不是想說,刑部恰巧巡查府邸,恰巧查到了田家,恰巧田眾醉酒,然後恰巧搜到了那封密信?”
他一口氣說完,似怕他口幹,葉初陽緩緩將杯子端到他眼前,
“確實很巧。”
“……”
“二皇子不用如此看我,我只是在恰當的時候做了恰當的事情,順水推舟罷了。”
高洋徹底知道問不出來什麼,幹脆放棄掙紮,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葉初陽不語,此事他本就沒想過會對段殷造成什麼影響,皇帝如此器重他,定不會因此事牽連於他。
“我今日來,還有一事。”
“……”
“前幾日我去看了楚洛,他現在,情況不太好。”
楚傾怔了怔,那時楚洛不知所蹤,她還因此著急,但知他到了鄴城之後,她便放下了心,此時高洋說他情況不好,她倒反而不知是什麼意思了……
“什麼……不太好?”
高洋嘆了口氣,眸色有些複雜,
“他回京之後,神智就有些……總之,你若方便,就去看看他吧”
“不方便。”
葉初陽突然將這三個字說的理所應當,高洋秀氣的眸子瞪著他,無奈於他的幼稚,
“他日日因徐州之事自責,因牽連了楚傾自責……”
“那就更不方便了。”
誰不知道楚洛的心思,雖然挖他牆角的跡象表現得不是太明顯,他也不會聽之任之好麼……
高洋忍著跟他動手的沖動,選擇無視他的話,看向楚傾沉吟的樣子。
“你現今確實不方便露面,但……”後面的話,他說不出口,畢竟楚洛現今的樣子,與以前已不是同一個人了……
“你帶我去一趟吧。”
“傾傾……”
“我倒有個辦法,起碼能讓他安心些。”
楚傾葉初陽同時望向他,一個出於好奇,一個出於警告。高洋抿了抿嘴,突然覺得,自己要走的路還有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