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融在關離略帶擔憂的目光下,跟隨呂長老的人而去。王錚想跟著去,可那些人阻止了。王錚想要對抗,梁融卻深深看他一眼,王錚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不甘心地收回刀。
“別擔心,你家公子比猴子都精明,這件事早在他的預料中,他定然會毫發無損的回來。”紗姑娘一邊嗑瓜子,一邊吐槽道。
眼看著她翹著二郎腿,毫無外人眼前的優雅完美,關離稍稍無語。果然人不可貌相,女人千萬別鬥量。那張精緻的外表下,你永遠想不到她真實的樣子是什麼樣。
“你這樣,不會嚇壞你的那些恩客嗎?”關離也抓起一把瓜子,嗑起來。一邊嗑一邊道“怎麼是生的?”
紗姑娘詫異看她“你知道這東西?”
“瓜子啊?誰不認識?”關離很詫異,見她這樣,難道知道這東西的人很少?
紗姑娘對王錚招招手,叫來他,指著盤子裡的瓜子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王錚看著那一盤黑色的小顆粒,搖搖頭“未曾見過。”那老實肯定的樣子,絕不是在騙人。關離見他這樣,十分意外。這種逢年過節,廣大人民都離不開的美食,他居然不認識。
“這是歐陽家那個敗家子給我送來的,說是外海來的吃食,金貴的很,大越朝沒有。”紗姑娘邊嗑瓜子,一邊留意關離的反應。
關離吃瓜子的手一頓,想了想道“所以,你們也不知道,這東西要炒熟了才好吃?”
“原來是炒熟了才能吃,難怪啊,我就說吃起來,味道總有些怪怪的。”紗姑娘放下手裡的瓜子,目光微微閃爍,單手襯著下巴,灼灼看向關離“小關子,你的見識,不像是一般的鄉下姑娘啊。”
關離眨眨眼,看著一旁也十分好奇的王錚,忽然哈哈大笑道“哎呀,什麼呀,原來你們不知道啊。我其實也不知道,還是黑青那小子告訴我的,我之前也沒見過,怎麼吃都是他說的。”對不起兄弟,你背一下黑鍋。
紗姑娘微微挑眉“黑青?啊,那個還被關在南家堡的倒黴蛋。”嘴上雖然這樣說,可心裡對關離的懷疑卻沒有打消。
這葵瓜子,是舶來品。
別說紅島,就是整個南海,都很稀罕。他黑青一個被人販賣的奴隸,居然知道吃法,還教給別人。紗姑娘心裡十分狐疑,這小子是什麼來歷?
還是說,這是關離在拿黑青當擋箭牌?橫豎那小子人在南家堡,生死未明,什麼髒水都能往他身上潑。
關離害怕被紗姑娘追問下去,藉口擔心林融,拖著王錚往外走去。
梁融在下人的引領下,拐了好長一段路,才在一個僻靜的院子,見到呂長老。當日時間緊迫,呂長老未曾仔細看過梁融。如今一看,便覺出不對來。
這一身的貴氣,哪怕隱藏的再好,也不可能是林家教養出來的。更何況,他還只是個庶子。呂長老拄著柺杖,目光犀利如炬,緊緊看著梁融,似乎想將他看透一般。
梁融坦然讓他觀望,淡淡笑道“不知長老讓在下來,所為何事?”舉手投足間,滿是儀態風姿,公子如玉,貴不可言。
本來態度高傲的呂長老,忍不住放下心態,溫和道“聽聞林公子天資聰慧,不過一日,就救了自己的朋友,還讓真兇落案。”
梁融搖著扇子,微微一笑,走兩步,坐在呂長老對面。才坐下,一旁的下人立刻大罵“放肆,這也是你能坐的?”
梁融但笑不語,看著呂長老。那雲淡風輕的態度,簡直是在自己家裡喝茶。呂長老對這人越加摸不著頭腦,頓時不敢大意。伸手製止下人,讓他出去等候。
梁融看一眼呂長老,見他靜靜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言不發。於是也不著急,接過涼茶,不喝也不問。
呂長老見他如此淡定,越加摸不著這人的套路。此時此刻,他才是那個被動著急的人。為了自己的兒子,顧不得其他,“林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為何請你來,你想必知道。我只問,我兒子,是否真是兇手?”
想了一夜,呂長老跟方居勝一致認為,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是這小子找到的證據,那說不定,這小子手裡,還會有其他未知的線索。此時與其自己想辦法救人,不如藉助這小子的能力。或許鵬兒,還有一條活路。
梁融聞言,眸子閃爍一下,抬眼微笑道“呂長老,真是快人快語。老實說,就現在表面上的證據來看,令公子的確是嫌疑最大的。”
表面上?都是人精,一個字眼,就能延伸無數想象。呂長老緊緊看著面前的男子,仔細看他的表情,卻察覺不出任何不對。只能緊張道“那.....暗地裡呢?”
梁融輕輕一笑,放下茶杯,再次搖著扇子道“呂長老,這案子,的確有別的疑點。只是.....”
“只是如何?”呂長老著急不已,面上維持著虛假的鎮定,要是可以,他早就抓著這小子逼問了。可是不行,這樣只會授人以柄。南爺盯著他,他要是敢屈打成招,別說南爺,馬幫主也不會相信。
他只能禮貌的問,問出相應的疑點,在這件事中,找出可行的漏洞,以圖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