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融見此,想了想道“是不是看著很像女人的男人?”
“是是是,就是聞著香香的男人,走路起來,像樓裡的姐姐,屁股扭的可厲害了。但是他站著撒尿!!”牛三寶說完,那海盜似乎想到了什麼。
梁融想到馬波身邊跟著的幾個男寵,心裡嗤笑一聲,繼續道“那你告訴哥哥,他什麼時候讓你煎藥的?”
牛三寶頓時有些發愣,想不太清楚日子。
梁融想了想,引導他道“那天廚房還有別人在嗎?”如果這小子說不清楚,那能找到當時在場的其他人,也是不錯的。
牛三寶眨眨眼,想了想道“哦,我想起來了,那天方嬸子也在。她看那男人欺負我,還給我糖吃,叫我不要難過。”
梁融聞言,給了這小孩一粒碎銀子,將他送出去,傳喚了方嬸子。
方嬸子這人,梁融從關離嘴裡聽到過。據說十分愛八卦,好奇心重,話也多。要是想探聽什麼訊息,從她的嘴裡一定能掏出有用的東西。
方嬸子進來後,梁融發現,這人看著胖胖的,但是面善的很。能對一個傻兒關心,想來也不是什麼壞心思的人。
“廚房這幾日,馬少幫主的吃食,都是誰負責的?”梁融問道。
方嬸子毫不猶豫道“還能有誰,當讓是鄭大師傅做的,他土徒弟小劉給他打下手。可是那少幫主的下人好像不太放心我們,全程盯著鄭師傅做菜,鄭師傅一做好,他就火急火燎端走了。”
“不是樓裡的龜公端的?”梁融疑惑,這樓裡自有龜公跑腿,一邊用不上客人的奴才做事。
“當然不是!!!”方嬸子擺手道“這馬少幫主每次來迎風樓,那都是自己人招呼吃食的。從鄭師傅做東西開始,他的下人眼睛眨也不眨,直愣愣看著鄭師傅。鄭師傅那人哪裡受得了被那些兔兒爺打量,可是又不敢得罪馬少幫主的人,所以回回都是快速做了飯菜,趕緊給那下人拿走。”
“那這次煎藥,也是下人親自監看的?”梁融仔細問道,看不出來,這位馬少幫主還挺謹慎,看來得罪過不少人。
“可不是,就是那個叫....叫馬謝的。那男人,娘到不行,身上撲的脂粉,比樓裡的姑娘們都多。你們要是光看他的背影,打死你都想不到,他是個男人。”方嬸子說的口沫橫飛,要是給她一個場地,她能說上三天三夜。
梁融聽到馬謝二字,頓時想了想當晚看到的那些隨從。當時在迴廊處,頭上掛著幾盞紅燈,自己站的位置稍微暗淡一些,其實除了靠近自己的馬波,身後那幾人,大約沒看清他的樣子。同樣的,自己也沒看清那幾人的樣子,只是問道那濃重的脂粉氣味,十分不適罷了。
“我聽牛三寶說,藥是他煎的?”梁融笑著問。
方嬸子被這好看又溫和的男子問話,心裡美滋滋的。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什麼說什麼,反正她知道的,統統都說了,根本不需要梁融張口問。
“哎喲,那小子,我告訴你啊公子,他也就是在少幫主勉強裝裝樣子。別看著小白兔一樣,在我們下人面前,那趾高氣昂著呢!進了廚房,就逮著三寶給他煎藥。自己貪吃嘴饞,逼著鄭師傅給他做了一隻燒雞,一邊吃,一邊監視三寶煎藥。”
“那小子缺德,先是哄騙三寶,說給他雞腿吃,後來又騙三寶,說給他銀子。總之,為了讓三寶煎藥,什麼鬼話都說了。結果藥一煎好,就扭著腚走了。三寶那傻孩子,還眼巴巴等著那小白臉來給他送銀子呢!”
“我告訴你公子,那家夥,就是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生兒子沒的家夥。當初為了勾搭馬少幫主,為了脫離小倌館,幫著馬少幫主禍害了不少男人,那少幫主做下的許多破事,都有他一份。”
“你說那馬少幫主也是,玩男人就玩唄,反正有小倌館,可是他偏不,非喜歡搞良家男人。說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搶來的,那就是最好的。他......”
“廢什麼話,問你什麼,說什麼,哪那麼多狗屁倒灶事。”海盜聽不想去,雖然知道他們家少主就是這樣的德行,但是由著這長舌婦編排,也十分難聽。
那方嬸子聞言,被海盜嚇了一哆嗦,眼神怯怯看一眼兩人,一時間不敢言語起來。
梁融哼一聲,斜看一眼那海盜。海盜想起馬幫主的吩咐,退後兩步,不再多話。“嬸子莫怕,只管放心說。要是能因為你,幫著我們抓到兇手,馬幫主少不得要獎賞於你。”
聽見獎賞,方嬸子雙眼一亮“當真?!!”
梁融頷首“當然,還請嬸子把知道的,跟我細細說道說道,早日抓到兇手,也好早日讓死者瞑目。”
方嬸子大約因為銀子心動了,想了片刻,開口道“實不相瞞,馬少幫主出事的晚上,我見過他。”
梁融一愣,謹慎道“哦,在哪裡?”
方嬸子細細回憶,想著那天的場景“大約是昨晚亥時的時候,廚房的事情都了了,我們因為出不去,就被安排在後院的西南角休息。我因為想著晚上將那海蠣泡好吐沙子,今日能用,便回去晚些。”
“等我弄好回去的時候,就在拐角的西花園裡,看到馬少幫主一個人神神秘秘的走,消失在客房方向。我可沒說謊,我親眼看到他一個人,連隨從也沒帶。我當時是在太累,也不想管閑事,就回去了。”
方嬸子的話,讓梁融陷入沉思。按照王錚的驗屍接過,馬波的確死於胸口的傷痕,是血過多死亡的。但是那藥未必就沒有關系!而且,按照死亡時間推斷,他大約就是亥時死的。
那這麼說,他當晚是去見誰?
為什麼一個人都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