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離清楚自己不是這人的對手,事實上,她不是這裡大部分人的對手。要是可以,一旦離開紅島,她一定遠離這些家夥。
“少爺當真這樣說?”紅島呂家大宅內,年過半旬之上的呂長老聽到下人來報,微微詫異。可聯想南家堡詭異的情形,心裡又信篤幾分。
“是,少爺的意思,南爺這次只怕是想借著這件事,對付他的敵人,削弱長老們的勢力。少爺以為,我們大可以藉著這次機會,逼主人對南爺動手,讓他們鷸蚌相爭,咱們好漁翁得利。”屬下說完,呂長老便揮揮手讓他出去。
呂長老思索一會兒,方開口對茶座前,正執子對弈的中年男子道“居勝以為如何?”
那中年男子正手執白子,專注棋局。聽到呂長老的問話,輕輕落下棋子,淡淡道“不如何!”
呂長老已經習慣中年男子的冷淡,上前坐到他對面,拿起黑子道“怎麼說?”
“南爺在紅島經營多年,身後又有主上支援,這麼些年,早已站穩腳跟。少爺當真以為,可以藉此混亂讓南爺跟主上為敵不成?”方居勝神情淡漠,讓呂長老有些頭疼。
“可我們不動手,南爺又豈會放過我們?”呂長老哼笑一聲“這麼些年,我呂家手裡的權利越來越少,就算給我們再多的錢財又如何?要知道,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就像坐在金山銀山上的豬,只有待宰的份。”
方居勝見呂長老又落下一子,才抬頭看呂長老“長老想要更進一步?!”
這是篤定,不是疑問。
呂長老目光灼灼看著方居勝,靠近他一些道“為何不?今時不同往日,從前主上還在,定期到訪紅島。可最近十年,也不知出了何事,主上再未出現,一切事務交由南廣義那廝,我們這些長老,被削權,被躲利,早已成了南廣義手裡的傀儡。”
“哼,他明面上養著我們,可再這樣下去,這紅島,只怕再沒有我們這些老家夥的立足之地。”呂長老大約是想起了南爺的諸多舉動,越想越覺得氣惱,臉上的鬍子氣的一陣顫抖。
方居勝凝視呂長老稍許,緩緩道“長老說的對,但,這件事不能讓你我出手,主上雖然已有十年未出面,可你莫忘了,陶群之死!”
聽到這四個字,呂長老收縮了瞳孔,有些驚恐。是,他怎麼忘了陶群是怎麼死的。
陶群,便是上一任的島主。
這位島主曾經是紅島上的大家族,族中出了一位聰明絕頂的子弟,得到主上的扶持,上位成為島主。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當初也是這樣,主上十年為出面,陶群大約以為,這位主上出了什麼事,便動了心思。暗地裡開始想辦法,拉攏長老,欲要自立為王,成為真正的島主。
正當長老們一起,他即將成事之時,卻一夜之間,被久未出面的主上滅了全族。那一夜,但真是流血千裡,他如何也忘不掉,那一夜,陶氏一族的慘叫聲。
婦孺稚子,未有一個活口。
紅島的廣場之上,上百個人頭,擺滿了一地。
若不是陶群之死,南廣義這小子,又如何有機會上位,成了一島之主?
呂長老長長嘆息“可我不動,他南廣義,只怕也不會放過我呂氏一族啊。”
“你不動,可以讓南爺自己動!”方居勝再次落子,讓呂長老無路可走。呂長老看著棋局,滿眼不解。
“居勝這是何意?”讓南爺自己動?這好像並不容易。
“長老,在你眼中,南爺是一個怎樣的人?”方居勝一面清理自己的棋子,一面淡淡問道。
“這.....”呂長老想了想,盡量客觀道“心思深沉,手段狠辣。”這麼些年,兩人沒少明爭暗鬥,可次次都是呂長老落下風。要不是主上剋制平衡,這呂家,早就沒有聲息了。
“紅島不比大越,這地方,往大了說,不過是一縣之大。主上的身份神秘莫測,島主也好,長老們也好,都是主上的棋子。他可以給你們榮華富貴,財富權勢,自然也能將這一切收回去。”
“南爺這人,這些年一家獨大,早就養叼了胃口,怎麼會甘居人下?但是主上為何還留著他?”
“為何?”
“因為,他沒有兒子!沒有兒子的男人,就是沒有後繼者的太監。皇帝容許太監掌權,不過是因為,他們就算奪了權,也後繼無人。”
“南爺這些年獨寵夫人,可卻一個孩子都沒生出來,主上有什麼理由不放心可一旦他有了兒子呢?主上還能毫不忌憚地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