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姬離開小蓮花峰後,總忍不住想起南修的事,那天出飛雲小築,南修看她的眼神似惡狼盯人,瑤姬惴惴不安。
要真等朝熙能看見了再處理這南修的事,少說要兩三個月,瑤姬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雲齊對醫道很感興趣,瑤姬白日授課時,他常來旁聽,相比其他弟子,他學的用心又刻苦,瑤姬很待見他。
這幾日雲齊接連缺課,瑤姬生了疑問,問了其他弟子,才知道雲齊生了病,一直在告假中。
好學生總會讓老師上心,瑤姬空閒了,就去探望雲齊的病情。這一見,雲齊脖子上的淤青痕跡和臉上的鼻青臉腫通通暴露無遺。
雲齊正在學房讀書,見到瑤姬,他尷尬的做了個禮道:“先生安好,您怎麼來了?”朝雲觀的授課前輩一律稱作先生。
瑤姬自顧尋了個位置坐下道:“我聽別的弟子說你病了,就來看看你。”
她指了指雲齊臉上的傷道:“這是怎麼回事?跟人打架了?”雲齊是朝澈的弟子,觀裡哪個人不給他三分薄面,竟敢打他?
都說打人不打臉,這出手的人可挺過分。
雲齊苦笑一聲:“先生,您就別問了。”
瑤姬好奇道:“難不成還是你師父打的你?”
雲齊慌亂擺手:“我師父平時脾氣是不好了些,但從來不打罵我們師兄弟幾個。”
“那還能有誰?”瑤姬展顏道:“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半個得意門生,你說出來,我幫你出出氣。”
雲齊道:“先生,算了,沒事的,我這傷不打緊,過個十天半個月就自己好了,那人也不是故意的。”
“都把你打成這樣了,還不是故意的?”那得什麼樣子才是故意的?
雲齊撓了撓頭道:“這事怪我,要不是我舉止輕浮,也不會捱打了。”
瑤姬打趣道:“怎麼,喜歡上了哪位姑娘,被人家的相好揍了一頓?”
雲齊脹紅了臉道:“先生不要胡說,師父說修道不能談情情愛愛,容易亂了道心。”
瑤姬噗嗤一笑:“那你到底怎麼回事?”
雲齊嘆口氣,他被南修揍了後,心裡一直挺委屈的,無奈無人可以訴苦,朝熙師叔明擺著向著他徒弟,他不好多嚼舌根。
雲齊天天悶在屋裡,不敢出去見人。瑤姬雖不是他師父,但如此關切自己,雲齊忍不住傾訴了心中的鬱悶。
他簡單把發生了什麼講了一遍。
“南修乾的?”瑤姬大驚失色。
雲齊莫名其妙,不知道瑤姬為什麼這麼大反應,他老好人慣了,怕惹了什麼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懊惱道:“這事兒其實怪我,怪我當時牽了朝熙師叔的手,被南修誤會我輕薄了朝熙師叔。”
瑤姬心思不定,口氣沒了之前的輕快:“不,這件事不怪你。”她認定南修有殺人傾向,雲齊不過是碰了下朝熙的手指尖,他出手就是殺招,這不就是奔著殺人去的嗎?
那天南修盯著她的眼神又浮現上來,瑤姬身體發寒,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南修那一個眼神如此恐懼,明明他什麼也沒幹,就瞧了她一眼。
瑤姬終於相信,西王母教導她時說過的一句話,如果一個人是從鮮血裡走出來的,那她總有一個地方會異於常人,比如眼神,比如說話,再比如殺人時更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