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熙多次讓南修出去,南修還是跟沒事人一樣,打了盆溫水,伺候朝熙潔面漱口,末了,固執的幫朝熙梳髮。
朝熙看不見,做什麼都不方便,她也不能像戰鬥一樣時刻繃緊神經來做這些瑣事,只好像木偶一樣由南修擺弄了一會。
南修幫朝熙的頭髮固定好髮簪,從銅鏡裡看見明明在生氣邊緣卻一臉剋制的朝熙,他突然生出一種陰暗心理,原來朝熙也不是會一直高高在上的,她也有脆弱的時候,也有需要人幫扶的時候。
比如說現在,他就可以半控制著師父,如果……朝熙失去了自理的能力,他是不是就可以一直為所欲為下去呢?
想到這裡,南修喉嚨發緊,他情不自禁的碰上師父天鵝般修長的脖子。
一年間的練劍,讓南修的手指生出了薄繭,粗糲的面板滑過嬌嫩的脖頸,朝熙的肩胛骨竄上酥癢的觸感。
她終於忍不下去,抬手準確無誤的拍掉南修的手,怒道:“你想幹什麼,到底還把不把我當成你師父了!”
南修從清醒後,他的身體沒恢復好,隨手一件不順心的小事,就能讓他處在暴怒的邊緣,要不是他現在伺候的是朝熙,換做旁人對他這態度,他早就動手殺人了。
偏偏,眼前的人,就是朝熙……
南修重重的呼吸的了幾口,好不容易壓下血脈裡躁動的因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的和往常無意,他雙手搭在朝熙身上道:“師父,我只是想幫你。”
“你想幫我什麼?幫我惹事?”朝熙重重的拍了下梳妝檯桌面,桌面被拍的輕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危險,不僅是我,瑤姬也知道你身體的問題,一旦她說出去,你還活不活?”
她早上睜開眼睛,滿腦子想的都是南修該怎麼辦,該何去何從,可他呢,這個徒弟腦子又在想什麼?想寫怎麼輕薄自己師父?想著怎麼風花雪月?
朝熙算看出來了,南修膽子包天。
南修呼吸一頓,語氣不明道:“瑤姬知道?”
“知道,”朝熙攥了下拳頭:“那天從鳳凰大殿逃出來,你琵琶骨受傷,體內氣機亂無章法,我讓瑤姬給你把脈診治的……”
南修搭在朝熙肩膀的手力道重了些許:“她會說出去嗎?”他不是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秘密,他也害怕,他知道如果這件事傳出去,被那些自詡正道的人知道了,等待他的是什麼下場。
他此時還能和朝熙一如既往,不過是他看出來師父對他氣有感情的,南修不知道這份感情是不是隻有師徒的情分,但至少能確定,朝熙心裡有他,不會不要他的……
只要別不要他,怎樣都可以……
“不知道,”朝熙心裡也在忐忑:“瑤姬說過暫時不會告訴別人,但那是基於她不確定的情況,如果她確定了,大概會說出去的……”
瑤姬要真說出去,朝熙沒有理由怪她,這件事,本身就是她不佔理。
會說出去?那麼……南修眼裡閃過一絲狠辣。
朝熙注意到南修的特別,以為他是在緊張。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會。”朝熙覺得必須得想出個辦法,儘管她知道實在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南修被朝熙的聲音喚的回神,壓下了心裡的異樣,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道:“我去給師父你熬藥。”
“南修。”朝熙突然叫他。
“什麼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