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便聽到虞今朝繼續問道:“所以,軍師想要用自己填補封印,阻止邪種生長嗎?”
祁天闕沉默了片刻,才嘆了口氣道:“邪種是邪氣結出的種子,只要是存在邪氣的世間都會有邪種存在,可這些邪種千萬年都未必會發芽,但一旦開始發芽,不出百年便會徹底盛放。”
虞今朝微微側目,嶙峋山壁的陰影裡,有血管一樣的觸手在悄然蠕動,被她全然看在眼裡。
“所以,軍師原本的謀劃是,複活族人,揭開影月狐族獻祭的那部分封印,趁著邪種掙脫之際,借天雷之手獻祭自己,重新加固極天域封印,這樣既救了族人也成全了自己,可如今他們不願複活,軍師又何故獻祭?”
祁天闕凝望著她,眼中有萬千情緒流轉,卻終究沒有開口。
“為什麼?”虞今朝步步緊逼。
“虞姑娘又為何一定要弄個明白?”祁天闕躲閃著後退。
“因為我想知道。”
一瞬間,好似寂靜多年的琴被突然撥弄,綿長的琴音徑直沖出窗沿,融入窗外的一片春色。
“為了你。”祁天闕脫口而出,但很快回神,苦澀地笑著,“可這份愛,拿不出手。”
他從前不知虞今朝過往經歷,卻也能感覺到她發自內心對於世間萬物的熱愛,他想替她守住如今這片安穩,但在此之前他還要複活他的族人們,若這份愛不是首位,他又如何能拿得出來。
這樣想著,他猛地握住了虞今朝手中的靈符,靈力在瞬間注入啟用靈符。
這份愛雖然拿不出手。
但至少他能護她周全。
虞今朝卻早已預判他的行動,在靈符執行之前翻過他的手,連同靈符的運轉一同壓了下去。
身後的觸手本就已經蠢蠢欲動,在感覺到祁天闕的靈力流動後,周圍的空間開始劇烈的晃動。
邪種牽動著魔神軀殼,試圖脫困。
“祁天闕,你愛的可真別扭。”虞今朝被他逗笑。
祁天闕焦急地環顧四周的山石,依舊想要送她離開。
眼看坍塌已經迫在眉睫。
“愛不分先後,我要與我並肩的鮮活的人,又不是事事以我為先的護衛。”
說著,她翻動手腕,在祁天闕錯愕的視線中,兩人一同被傳送回來。
“封印!”回來的祁天闕轉身望著那片扭曲的空氣,還想試圖再回去。
他一心只想著要守住這個世間,至少在虞今朝存在的世間,不會有災厄爆發。
“帶著魔神的力量去填補封印,只會滋養邪種。”虞今朝堅定道。
“真的?”祁天闕本還想掙紮,但聽到她如此說,還是暫時止住了動作。
虞今朝堅定地點點頭。
其實虞今朝內心裡並沒有那麼肯定,天道推衍出的話本中,不管原本的祁天闕到底在極天域中做了什麼,可以知道的結果就是,影月狐一族並未複生,而他卻成為了最終的滅世邪種,很大的可能就是轉生。
“話本裡,南窟樓並未出現什麼波折吧。”虞今朝忽然問系統道。
“這...”系統啞然。
虞今朝則繼續道:“若話本中莫星淵還沉溺於眾星捧月,遇到吳家造反,即便獲得獸骨劍也斷然無法帶眾人全身而退,唯一可能就是吳家根本沒有動手,但他們謀劃多年不可能輕易放棄,那便說明有人阻止了吳家,最有可能知道他們計謀還阻止的就只有魔神,但祂絕無可能悄無聲息地掙脫極天域封印,那邊只剩下轉生。”
虞今朝分析到這裡,已經能得出肯定的答案了,“你之前說過,南窟樓促成了滅世反派,所以邪種將魔神軀體留在了極天域牽制封印,本體轉生到了祁天闕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