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的燕離注意到芬小餓的眼神有點不對，又問道：“和爸媽關係不好？”
芬小餓想了想，似乎在思索這個關係不好所代表的含義，想明白後，點了點頭。
“我的父親很兇，我不喜歡他。”芬小餓想了想說道。“我對父親的記憶不怎麼多，在我記事以後，就一直是姐姐在照顧我，給我吃好吃的，還會弄各種好東西給我玩。”
怎麼聽起來有點像是在養寵物，燕離心中生起奇怪的既視感。
“你姐姐對你這麼好，那你為什麼還要殺死她。”燕離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傢伙的額頭，問道：“難不成是因為她把你關起來，所以你很討厭她？”
之前芬裡厄告訴過他，她的姐姐因為他太鬧騰，就把他一個人關起來。
誰知聽到這話的芬小餓卻是忽然漲紅了臉，顯得有些生氣。
“誰說我不喜歡她了！”芬小餓挺著頭反駁道。“你知道什麼！我最喜歡姐姐了，就···就和喜歡薯片一樣喜歡她！”
燕離撓了撓頭，這種熊孩子的心裡矛盾，他是真的一點經驗都沒，而芬小餓則是自顧自的繼續說。
“從小我就長得和別人不一樣，個子很大，腦子還不太好使，大家都很怕我，都說我是怪物，我那時候聽不懂他們的話，但是我討厭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什麼不該出現在世界上的東西···所以我揍了他們，然後他們就更怕我了，我就更加的難過。”
“姐姐和我不一樣，她和其他人類一樣，很聰明，很討人喜歡，她叫我不能和別人起衝突，不能想揍誰就揍誰，我聽她的話，她就陪我玩，給我帶好吃的，很久以前我喜歡她帶給我的荷葉蛋，近些年我喜歡她帶給我的薯片，所以我很聽她的話···但就算這樣，還是有很多人會朝著我丟石頭，扔鐵器，這時候姐姐就會站出來保護我，她也不會罵他們，就會摸摸我，然後告訴我可以動手了，我就把那些欺負我的人全都打倒。”芬小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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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說她和其他人類一樣···你難不成還不是人類？”燕離一邊翻著招工手冊，一邊抓住了話中令他疑惑的點，問道。
“當然，我和姐姐都是龍啊！”芬小餓瞪大眼睛，理直氣壯的說：“我是芬裡厄，我姐姐叫耶夢加得!等我殺死姐姐以後，就可以讓我們的妹妹海拉誕生了。”
燕離忍不住又笑了，看著眼前的中二小鬼，再次戳了戳他的額頭。
“第一，你說你是龍，那你是有龍角還是有龍尾巴啊？你明明除了長得壯實了一點，和那邊吃著兒童套餐的小鬼一點區別沒有。”燕離指了指不遠處靠窗的戴著紅領巾，穿著小學校服的小朋友說道：“第二點，就算是神話裡，耶夢加得也應該是妹妹，怎麼成了你姐姐。”
誰知道聽了燕離的話，眼前的小男孩兒竟然是一愣，隨後眼神像是回想起了什麼。
想起了某個小小的女孩兒，在他面前叫他哥哥的樣子。
他看向一旁的桌子，大一點的小孩兒正摸著小一點的女孩兒的腦袋，把自己的薯條讓給她吃，父母坐在對桌，一家人其樂融融。
“所以說，我其實是哥哥嗎？”芬小餓忽然望向燕離問道。
燕離這次沒有吐槽了，也沒有笑他入戲太深。
因為在這個小傢伙的眼裡，他竟然看到了一種執拗，一種迷茫，和一種···一種滲透千年萬年的悲傷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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