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我家小姐又麻煩你了。”燕離說著掏出一包軟中華,給學校的保安長遞了過去。
燕祈站在一旁,矜持的不發一言。
“又是你來接放學啊,你也不和你老闆說說,換換班,不辛苦啊?”保安長笑盈盈的接過軟中華,看向男孩兒身後的寶馬sp30,眼中不由的升起了對財富的敬畏。
他是武口望江中學的保安長,同時也負責清場放學後還無故滯留在教學樓的學生,畢竟學生們的書啊很多物品都放在教室裡,這弄丟了就是他的責任。
但他總是會對一旁的少女網開一面,畢竟人家家裡的‘管家’每次開的都是上百萬的豪車,還經常不重樣,開車的小哥也很客氣,每次接他們家小姐的時候,都會塞給他一包好煙。
這樣家庭的女孩兒,他不敢得罪,也沒有必要得罪,相反他還得很照顧。
“不辛苦,我跟小姐比較熟,老闆也會比較放心。”男孩兒笑著說道,一旁雨中路過的學生不由一陣側目,畢竟即使是在昏暗的大雨天,這麼一位穿著西裝,開著豪車的帥氣少年,都足以引起女孩子們的側目。
能每次有這樣的男孩子,開著豪車接上學放學,這該是生在多麼幸福的家庭呀?這麼想著的同時看向一旁被接的女生···哦,初三一班的燕祈啊,那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這種女孩子,不就是該生在這種家庭,被當做掌上明珠呵護供養起來的嗎?
給燕祈開啟車門,待到她上車後,燕離才坐上車,啟動了寶馬sp30.
寶馬車行在馬路上,他取下了墨鏡,至此,他的角色扮演,才算結束了。
“又是租的車?”身後座位傳來了燕祈的聲音。
“沒有,最近也在給林總做事,這車是他不用的,說是給我用幾天。”燕離看到前面有交警,連忙把花錢弄的駕駛證拿出來,同時帶上墨鏡,乍一看還真不像一個16歲的未成年人。
車子路過交警並沒有被攔,燕離放下墨鏡,繼續笑著給自己的妹妹吹牛:“前幾天幫林總幹了件大功勞,他說公司換新車,就也給我發一輛,以後哥就不用借別人車來接你了。”
聽到這話的燕祈心裡沒有絲毫的高興,反而心下一緊。
他口中的林總她也聽說過,也是武口著名打手集團的高階領導,而且似乎還是那位浩南哥的對頭。
在這種涉黑組織之間左右逢源,這就是燕離現在做的工作。
“我都叫你不要抽菸了。”
“最近抽的少了···害,也是沒辦法,那些大老闆就喜歡這口,菸酒沒個不沾的,我會注意的。”燕離從後目鏡看到燕祈的目光,有些尷尬的道:“放心吧,我會盡量少抽的。”
燕祈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車座前塞滿的菸灰艙,燕離隨手將他蓋住。
他總是這麼說,總是在她面前答應的好好的,似乎很聽她話的樣子。
但到了最後,他卻還是在傷害著自己,換取為她的付出。
“燕祈,我給你講講我最近的事情吧,上次···”燕離覺得氣氛有點沉默,於是就找著話題說道。
燕祈認真的傾聽著,但聽著聽著,她的眉目卻低斂了。
從燕離嘴中說出的那些話,那些編織的故事,和她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她還記得同學說的,他前些天打架遍體鱗傷的樣子。
“你前天晚上在幹嘛?”她毫不留情的拆穿道。
“額··我不是說了,林總那裡有應酬,帶我去見見其他的大老闆···”燕離遲緩的說,每一個頓挫和緊張的舔嘴,都讓燕祈覺得難過。
什麼時候開始,他要為了和自己說話,編織一個個看似好聽的故事了呢?
什麼時候開始,他有多少心酸苦楚,都不能坦然的給自己說了呢?
好像是從離開那個幽暗貧窮的地下室開始的。
他把自己送出了那個貧窮,寒冷,令人絕望的深窟···對,他只是把自己送出去了,代價卻是把自己一直留在至黑的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