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清的客廳裡坐了會兒,方晟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晏雨容叫住他,沒等他反應過來,突然摟著他的脖子輕輕吻了一下,然後退了兩步歪著頭笑道:
象不象小三的表現?
方晟一臉黑線,反手重重關上門徑直離開。
回江業途中,方晟撥通樊紅雨的手機,直截了當道:京都幾大家族都聽說宋仁槿的事了,有什麼對策?
樊紅雨沒好氣說:宋家幾個月前就開始調查了,不然我幹嘛離你遠遠的?
方晟恍然大悟。
難怪前段時間樊紅雨不但在公開場合對他敬而遠之,私下也保持距離,原來宋家也發現那個孩子來歷可疑,在秘密調查。
好險!方晟驚出一身冷汗,覺得偷情這件事風險實在太大。
那……目前有無結論?他趕緊問。
還好,一方面那個人一口咬定兒子是他的,另一方面我做足預防措施,暫時沒有破綻,她警告道,以後離我遠點,別沒事湊上來胡說八道,要是被宋家盯上了,於白兩家都罩不住你!
方晟大叫冤枉:紅雨,憑心而論這事兒怪不怪我?你主動找上門叫我播種,一次不行兩次、三次……
還說!樊紅雨喝道,當心監聽!
噢……經她提醒方晟真不敢說話了,因為他知道省廳十處就有監聽手段,更別說神秘莫測的宋家。
樊紅雨轉而笑道:還好,這個號碼已列入保密範圍,不過還是小心為妙……總之一切謹慎,反正從我嘴裡不可能吐露方晟兩個字。說罷結束通話電話。
繼續開車,這才發現後背已被冷汗浸溼,剛才的對話著實把他嚇得不輕。第三個兒子跟前面兩個不同,是堂而皇之給人家戴綠帽子,性質相當惡劣!
宋仁槿如今是晉西省宣傳部任常務副部長,正廳級幹部,一旦傳出去如何丟得起臉?
不過靜下心想一想,方晟認為不必過於擔憂,這件事至少有三道防火牆:
一是他在黃海與樊紅雨等人的矛盾眾所周知,兩人沒有私交是惹不上懷疑的重要因素,之後樊紅雨主動要求調離黃海,初衷是避嫌,外界卻認為方晟一下子打敗京都來的三位交流乾部,誤會也是好事,反而讓方晟置身度外。
二是借種計劃本來就是樊紅雨迫於重重壓力採取的下策,而非方晟勾引,為樊家和自身聲譽,她絕對會守口如瓶。
三是就算宋家確認孩子不是宋仁槿親生,從宋仁槿仕途以及宋家聲譽考慮,也會千方百計掩蓋此事,畢竟宋家至今無後是事實,不管誰的孩子只要姓宋就行了。
想通這個關節,方晟渾身輕鬆哼著小曲一路疾駛。
週一上午費約突然通知召開常委會。他總是這樣毫無預兆地通知開會,之前被方晟說過兩次有所收斂,這段時間老毛病又犯了。
方晟皺著眉毛準時來到會議室,卻見費約一反常態早早坐著,面前堆著半尺厚資料。
好傢伙,今天要唱什麼戲?方晟疑惑地看看吳玉才、仲安等人,他們同樣滿臉詫異,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只有吳鄭榮、邱秋止不住的笑意,一付躍躍欲勢的架勢。
現在開會!等常委們來齊後費約沉聲說,同志們,前期我會同縣委相關部門在城區做了視察和調研,發現江業城市建設與兄弟區縣相比嚴重滯後,已經到了不能不正視,不能不迎頭趕上的時候了!
方晟暗自嘀咕半年前我就這麼說,你卻不當回事兒,現在才知道問題嚴重性麼?老子已啟動五大重點工程了!
彷彿聽到方晟的心聲,費約續道:幸好常委會及時部署並實施城市建設五大重點工程,特別是新金融街、學校醫院的建設,必將改善江業城市形象、方便老百姓生活!不過,歷史形成的痼疾依然很多,個別問題已經惡化到嚴重影響周邊群眾工作生活的程度,若不立即下大力氣整改,將來出了問題可了不得!
會有這麼嚴重的問題,我怎麼沒聽有關部門回報?方晟邊打量費約面前的一疊資料,邊琢磨對方今天的真實意圖。
費約故意停頓片刻,等所有常委的目光都彙集他臉上,才說:是什麼問題呢?是我們江業的內河——蓮花河從方橋到吳家巷一段嚴重汙染,幾乎淪為臭水溝!同志們,方橋到吳家巷是江業縣城中心地段,所有重要建築包括我們縣府大院都在河道兩側,是外地客人來江業的必經之路,可是大家瞧瞧這段河汙染成什麼樣子?臭氣沖天,河面浮滿了泡沫、塑膠、垃圾袋和汙濁不堪的東西,十年前還有附近居民在河水裡淘米洗菜,現在連小狗小貓都讓得遠遠的!更可怕的是,蓮花河下游靠近我們江水縣的飲用水來源江業河,一旦被汙染滲透,全縣人民身體健康都將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