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
門口兩個守夜的番子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哈欠,布滿血絲的雙眼中滿是疲憊,不過還好,這夜總算是過去,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該有人來接班,他們也可以歇一歇了,希望不要出什麼事。
一連三日的大雨,直到此時也沒有停歇的意思。
都說春雨貴如油,但他們兩個恨不得旱上一年才好,畢竟他們又不種地,而雨中當值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喂,一會兒去哪兒?”左邊的番子肅穆而立,直視前方,話是從嘴角擠出來的,聲若蚊呢。
“回屋睡覺。”
“不去喝一杯解解寒氣?”
“要去你去,最近勢頭不對,督主心情不好,還是小心為妙。”
“額,也,也是哦。”
最近督主心情不好,這不是個秘密,察言觀色是東廠中人必備的技能。但他們的督主具體為了什麼而心情不好,他們這些小人物自然不會知道,不過總歸在這東廠之中當差,風聲雨聲總是避不開的。
“聽說。。。好像和大小姐。。。”兩人正想八卦一番,身後腳步聲音來到了近處,回頭,卻是來接班的弟兄。
“怎麼來的這麼遲?”
“夠早了,你這驢蛋別不知足。”番子笑罵一聲,緊了緊雨披,在屋簷下站定:“勸一句,別亂嚼舌頭,咱們的命可不值幾個錢。”
“知道,知道。老子回去睡覺總行了吧。”
說笑幾聲,守夜的番子剛要走,還沒走幾步,忽聽馬蹄陣陣。算時間,這騎者應該是城門剛開便入了城。
街上雖然行人稀少,但無故騎馬奔行大小也是罪過,若是傷了性命眾目睽睽之下也難辦。四人抬眼望去,那騎者駕著馬正向著東廠大門而來,再細打量,衣著也是東廠式樣,一手舉著一面小黑旗,高聲喊著:“西南急報,督主特令,不可阻擋!”
也對,除了八百裡急報也就只有東廠的傳令官有膽子在京中縱馬。
東廠門前,騎者翻身下馬,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令旗!”
“督主何在?幾位司主何在?”騎者將黑旗扔過去,急聲問道。
“督主昨夜入宮去了,至今未回。即是急報,不如送與夜司主過目,隨我來。”守門的番子揮手示意,引著這騎者往裡而去。
。。。。。。
屋簷下,夜雨澤伸了一個懶腰,神完氣足,看來昨夜睡得不錯。應該與名字無關,不過他確實很喜歡雨,尤其是夜雨,伴著雨聲入眠他總能做上一個好夢。
昨夜的夢中,他夢到自己立下了好大的功勞,督主特意將關在東廠後宅的那個玉生煙賞給了他。
說實在的,夜雨澤倒也不是多麼喜歡那個女人,中人之姿略強一點,他見得多了。所以夜雨澤對她的感覺不是喜歡,更準確的說,應該叫好奇。
那女人確實有些古怪,從來一副清心寡慾的樣子,好像庵裡的姑子,可夜雨澤很清楚對方的出身,這種矛盾讓他很疑惑,忍不住想探究一番。
“等我立下功勞,一定從督主手裡將你要到手來。”
正想著,那邊腳步聲響,騎者幾步趕到近前跪倒在地,雙手將一漆成了紅色的竹筒高舉:“西南急報,煩請夜司主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