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回到將軍府中,暮清園的燈還未熄。
一道好看的剪影被投到窗子上,能看到有人在裡面穿針引線。
明琅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慕清羨連忙抬起頭,然後沉著個臉,眼裡卻滿滿都是委屈,“明日就要成婚了,你整日夜不歸宿,雖說我們是逢場作戲,可你不要這麼不給面子吧……”
“抱歉。”明琅很真誠地道歉,“要忙的事太多了。”
“忙什麼?”
明琅站在慕清羨面前,他坐著自己站著,他抬著小臉看自己,清澈的眼睛在燈光下宛如點綴著星辰。
明琅下意識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北戎亂了。”
北戎皇的身體每況愈下,如今已經無法去早朝了,據說整日纏綿病榻,醒的時候少睡的時候多,太女殿下如今代政,分身乏術,其他皇女狼子野心。
這種內亂暫時不會威脅到邊疆,但之後不管誰坐上了那個位置,她做的第一件事極大可能便是攻打東夙。
想要坐上那個位置獲得大臣百姓的認同便是立下一件大功,尤其是這和平條約是明琅用了卑鄙手段綁了敵方將軍也是三皇女寧桀換來的。
那和平條約是北戎皇室咬著牙送來的,對於她們而言是恥辱,想要一雪前恥,唯有親手斬下敵方將軍的人頭方能平息心中怒火。
慕清羨愣了愣,他對戰事國家情勢完全沒有概念。
“那你今日怎這麼早就回來了……”
明琅在慕清羨身邊坐下,“雖說是逢場作戲,可我也不能這麼冷落了你。”
慕清羨笑了笑,反應過來逢場作戲四字,眼眸又有些發沉。
明琅接過他手裡正繡的嫁衣,摸著上面的凹凸出來的金線紋理,“進步很大。”
慕清羨從一開始的針都拿不穩,到現在完美繡出來一件好看的嫁衣,沒人知道他私下用了多少功。
慕清羨一眼不眨地看著明琅拿起針在嫁衣上穿針引線,“我好歹是聖子,區區嫁衣怎麼會難到我?”
其實這嫁衣明琅和慕清羨各繡了一個半。
一開始慕清羨繡出來的針腳完全無法看,只能在其他布料上練習,可繡嫁衣是功夫活,花費時間長怕趕不到大婚,耽誤不得,前面那段時間都是明琅給他繡的,到後來他繡工熟練後才自己親自繡。
這嫁衣只差最後一點便繡好了,明琅做了個收尾,將嫁衣規規矩矩地疊好站起身,“我便是過來看看你,夜已深了,你早些睡,明日估計要起很早。”
慕清羨:“好。”
明琅從暮清院出來往自己的院子走,走著走著,目光放在將軍府的裝扮上。
這些日子忙得厲害,清晨回來倒頭就睡,醒了又立刻出門,心思來不及放在將軍府的裝扮上。
如今偌大的府邸掛滿了紅綢和紅燈籠,看起來喜氣洋洋,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今夜的燈籠會亮一夜。
暖橘色的光芒照耀在明琅淨白的臉上,她雙手背後一如既往穿著一襲武裝,束腰束腕乾淨利落。
走著走著,她在自己的院子門口停下,望著高高掛起的大紅燈籠,琢磨過味兒來,好像有什麼東西開始偏了?
“你說他是真的不喜歡我嗎?”
毛團子吃瓜臉懶洋洋地問道:【你這話問的什麼意思?】
哦吼,居然才反應過來嗎?它家宿主這多智近妖的腦子不謀算個皇帝噹噹可惜了,偏偏在男女情事上遲鈍的厲害。
明琅覺得應當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畢竟前面兩個位面那人都要對自己生出些不該生的心思。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