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玉萱公主再控制不住,淚如雨下——二師父那麼好的人,那麼溫柔純善的女子,就這麼死了?失手?如果不是父皇欺人太甚,二師父又怎麼會反抗強烈?
還有,自從真正撕破了臉,安國公失蹤、蘇明妝失蹤、蘇學士被軟禁,她的利用價值也消失了……父皇和母後再不驕縱她。
雖說不至於怠慢,但也多了敷衍。
她甚至在想,也許她身上還有最後一些價值吧:待東越國皇子蕭景深取得權勢,便讓她去聯姻。
如果沒有蕭景深,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此時在宮中的處境。
父皇怎麼會如此絕情?她可是他的親生骨肉,為何說舍棄就舍棄?
……是啊,父皇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狹隘自私、毫無原則底線的人,她早應看清。
錦王見玉萱公主痛哭,想到自己的身世,也是深有感觸。
掙紮一番,隨後輕聲道,“玉萱姐還不知,我的身世吧?”他不確定,蘇明妝是否告訴了玉萱公主。
玉萱公主疑惑,“什麼身世?”
錦王便把他是武王之子的身份說了出來。
玉萱公主聽完,直接驚呆在原地,瞠目結舌!
錦王失笑,“我把自己的事說出來,就是想勸你,放下所謂親情。皇家無親情,子女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個工具罷了。”
玉萱公主震驚得瞳孔震動——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明妝和羽落,竟是合作!當時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兩人真的……沒想到竟是這樣!
想著想著,再次嚎啕大哭!
錦王問道,“你為何哭?”
玉萱公主哽咽,“因為我心疼明妝,也心疼你,你們默默承受這些苦難,我卻什麼都沒幫上……怪我……都怪我……”
錦王眼角紅了,失笑,“怪你做什麼?”
“因為父皇……我對明妝心中有愧……嗚嗚嗚……”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錦王看了一眼門外,道,“今日我能來此,是拜託了皇後娘娘,娘娘派宮女陪同,才能來錦繡宮。我們雖是親戚,但畢竟男女有別,不方便長時間單獨相處。
我秦羽落並不認什麼親人,唯獨認你這個堂姐。今日冒著風險把實情告訴堂姐,只是希望你放下幻想、認清現實。從現在開始,要為自己而活,不要被他們綁架威脅。”
玉萱公主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實際上你沒來時,我也想了很多,你放心吧,我沒那麼天真幼稚。”
錦王使然一笑,“看見你能想得開,我便放心了。堂姐,相信我:定要咬牙堅持下去,會有意外之喜。”
多虧了他當初的堅持,才等到蘇明妝,被蘇明妝所拯救。如果玉萱姐也堅持下去……只可惜,蘇明妝已不在了……
玉萱公主快速擦幹眼淚,黑眸也迸發銳利,警惕問道,“羽落,你能答應我的一件事嗎?”
“堂姐你說。”
“繼續找明妝,千萬不要放棄,算我求你!永遠找下去!”
錦王點頭,“好,我答應你。”
即便沒有玉萱姐的要求,他也會找的,這是他欠她的。
……
與惶恐的京城、悽涼的皇宮比,距離京城一段距離的山窩窩,元寶村,卻一派安寧。
白露早,寒露遲,秋分種麥正當時。
正是七月,氣候炎熱,也是元寶村種冬小麥的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