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萊芬爾可沒等羅普,手一抬,一把低調卻由珍貴晶石鑄造的輪椅憑空出現,穩穩落在地上。而羅普只是一眨眼,萊芬爾就抱著零坐在輪椅上,雙腿上還貼心蓋了張毛毯。
“你!”羅普睜大圓潤雙眸,帶著稚氣的臉染上怒色,聽到萊芬爾慢悠悠說:“我還是個煉金術師來著。”那雙眼瞪的更大,雖然他常年在這裡,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煉金術的存在。
等羅普回過神,已經不見萊芬爾的身影,他咬牙說著:“那人是不是耍我玩呢。”
而麗蓮只是含笑拍了拍羅普的肩,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也跟著走出房門,只有羅普一個人在原地越想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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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芬爾這才有幾分觀察的力氣,這裡氣候溫和,風景秀麗,路過形態各異的人臉上都帶著幸福純粹的笑容,對待萊芬爾臉上也沒有看不起只有幾分可憐,還有人塞了不少自己物件給這位“可憐”的孩子。
這種像是烏託邦般的世外桃源,是真實存在與世界上的嗎?而且,他也從來不知道安林有這種地方,或是居住著一群.....混血。
有人與魔獸的,女巫和普通人的等等等,這些在外世會被人唾棄的人群,如今聚集在一起,過著美好的生活。
萊芬爾沒有多看,也沒有去深究,先不說他們能做到就是有非凡的力量,就是萊芬爾本人,也懶得去管這些與他無關的事情。
零似乎很高興,一隻貓走在前面,路過的行人在看到零都會禮貌溫和地打招呼,而零也會施捨般給一聲“喵”敷衍過去。
這倒是讓萊芬爾有點好奇,零這些感興趣的人類是怎麼樣的,而且路過的人們也大多是去看這位芙洛拉的演出。
演出並不是在什麼劇院,而是戶外搭建的舞臺,不是很大的舞臺傷,擺著幾盆怒放的鮮花裝飾,加上草環綢帶,打扮的花裡胡哨卻又意外和諧。不像音樂會,倒像是什麼慶典。
人群密集湧動,零小小一隻很快就在人群中不見,但萊芬爾留下的印記顯示並沒有生命危險,也就沒去尋找,一個人默默坐在人群後,等著演出結束,零出來回去。
萊芬爾並沒有等太久,一道光打下來,照亮了突然出現在舞臺上的女子,而當她出現,人群瞬間歡呼雀躍,高呼著她的名字:“芙洛拉!!”
芙洛拉?萊芬爾哪怕是在最後,同樣看得清舞臺上的女子,那是位看起來已然四五十歲的女子,隨意紮起的頭發有些發黃,臉上有著歲月的滄桑痕跡。
但她穿著似乎並不適合她這個年齡的嫩黃色紗裙,頭上戴著藍色的小花點綴,她臉上帶著溫柔笑意,氣質平靜從容,那雙含著柔情的棕色雙眸能夠看進人心底,莫名和這幅打扮融合,好像恍惚間能夠看到這位曾經開朗肆意的少女模樣。
芙洛拉舉起手,舞臺響起悅耳的伴奏,人群默默安靜下來,但一雙雙期盼的眼神卻藏不住。
伴奏慢慢響起,並不複雜,芙洛拉卻閉上眼跟著輕輕吟唱,沒有複雜高上的技巧,只是純粹帶著快意與懷唸的歌聲。
隨著伴奏越發高昂,芙洛拉睜開眼,那雙眼睛有歲月有經歷但更多的是肆意與自在,她張開雙臂,放聲歌唱,並不年輕的小姑娘穿著她喜歡的漂亮裙子,唱著她愛的歌,為同樣愛她對人們歌唱著:
“你看我看的,這個世界,美好至極。
你看吶我的所有,都是我的美麗。
指尖,旋轉
縈繞,耳邊
心跳,瘋狂
留念,我的美麗......”
芙洛拉的歌聲裡有懷念有肆意有自由,她不是在唱歌,而是在享受,她煥發著耀眼的生命力,這是獨屬於她的美麗。
她帶給人們不一樣的平靜與享受,好像也看到自己曾經肆意張揚的少年時期,那是隻屬於自己對快樂與過去。
但萊芬爾只是看著臺上歌唱的芙洛拉,女人的歌聲裡沒有魔法,可為什麼自己會受影響呢?
萊芬爾沒有值得回憶的過去,他的過去枯燥乏味,而且,那不屬於自己,不管是複仇還是為聖庭做事,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
唯獨沒有萊芬爾自己發自內心想要去做的事,他從不回頭後悔,可此時此刻,卻也真的多了幾分莫名的惆悵。
他覺得死去就能擁有安逸與自由,可.....似乎就連去死,他都感到深深的疲倦。
在最後一句落下,無數花盛放在舞臺上,又或是突兀從天而降,落到每一個聽眾身上,這是芙洛拉給予尊重她並愛她的人們,因為她也是同樣愛著他們。
萊芬爾張開手,一株鳳尾蘭輕飄飄落在他手心,他抬眼,卻正巧對上芙洛拉的雙眸,她對著萊芬爾盈盈一笑,很快移開視線,像是對待一個普通的聽眾。
他舉起手裡的鳳尾蘭,對著陽光,喃喃自語:“鳳尾蘭,盛開的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