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
裴行遠推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去。
街頭的車輛都堵在一起,用極其緩慢的速度,艱難地朝前。
裴行遠計算著出行時間,從地鐵口趕了上去,剛下電梯,他就用這輩子從來沒用過的速度跳上了上一班即將開通的地鐵。
地鐵內的風聲嗚嗚呼嘯。
他喘著氣,沒在乎其他人怎麼看他,用力地握緊地鐵扶手。
地鐵過了兩站。
裴行遠的氣息還沒緩過來,他又從地鐵口內跑了出去。
之前和江馳在美國街頭狂奔的記憶再次複蘇,他從來沒有用那麼快的速度在街頭跑過。心髒在心口炸裂,他覺得自己快要死掉,在極度的速度下,他又覺得自己在複活。
江馳沒有催他,給他留了兩條簡訊。
【江馳】:遇到事情,你就慢慢來。中場見面也是可以的。
【江馳】:我會等你到開場前5分鐘。別著急。
裴行遠跑向了人群,一抬頭,文化中心的高樓立在眼前,周圍都是參加演唱會的人,人聲嘈雜,隨時把他吞沒。他像是大海中游入魚群的海豚,目光所及都是迷離的人群。
抬頭時,他看到了文化中心的時間表。
18:48。
來得及嗎?
裴行遠怕江馳等太久了,跑到門口,突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謝譽為滿頭大汗地站在1號門下,坐在黑色接駁車上焦急地等待著。他看到裴行遠,深呼吸後朝他用力地招手。
“工作人員!快上!”謝譽為做戲做全套,嚷了句,“怎麼那麼墨跡啊。跑哪兒去了。”
裴行遠:“……”
他幾乎跳上了那輛車,一路狂奔而來,呼吸的拍子全是亂的。等他坐穩了,那種極度難受的感覺湧上來,想吐又吐不出來。
裴行遠用力地喘著氣,被謝譽為順了順後背。他抬起手,無聲地笑了笑:“不用,再喘喘就好了。”
謝譽為怕他喘死,笑話他:“為愛狂奔是吧。”
裴行遠真的喘不上氣了:“你別這樣。”
謝譽為:“我靠,你,我講冷笑話也沒那麼難聽吧。”
遠走進內部通道時,裴行遠聽到了頭頂上如海嘯般的尖叫聲,背景頗有節奏地帶動大地一起共振。
他跑得很急,很著急江馳見到他的反應,甚至還有些自責。
推開第一扇大門,他迎來刺目的光明,視線還在適應時,鼻尖聞到了一股清新好聞的味道,像是寬闊的大地上刮過山風。
身體被這股味道包裹了。
裴行遠指尖的力氣被另一股力量帶走,他定了定神,看清了幫他推開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