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遠:“我是真的不在意他了,但你們剛才打球的時候在聊什麼呢?”
江馳:“在聊你啊,聊你高中的時候是什麼樣的,你大學也是一直陪著他嗎?”
裴行遠毫不避諱道:“是。我當初選擇傳媒大學就是因為方淳。”
h市傳媒大學的遊戲設計專業在國內數一數二。
方淳不習慣在國外的生活,他的朋友也都在國內,於是他果斷選擇了留在國內讀書。
裴行遠想和方淳讀同一所大學,他在高中讀書的時候總是很寡言,保持著成績,每一天都在努力。
他記得週六學校下午自習室的寫字聲。
教室內總是很安靜。
所有人都在演算手裡的公式,好像能透過演算公式得出自己未來的人生密碼。頭頂上的風扇一圈圈地轉動,空調機箱聲總是伴隨著筆尖流動。
長大後的社會競爭很殘酷,世界的真相併不那麼美麗。
裴行遠從未後悔過那段歲月的付出,只是成人以後,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超過了他在那個時期的認知,他迎來了新的世界,跨入新的門檻,同時面對著很多新的困惑。
方淳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裴行遠大學選擇和學長陳諶一起卷資歷,方淳卻在大學瘋狂地做高中沒做夠的事情,不斷地談戀愛,比起高中更加出格。
方淳不害怕做錯事的後果,他在高中不能拿駕照時就玩會了車。他從玉璽別墅車庫內開出的一輛車都能賺足同校生的眼光。百萬以下的車在他眼裡都不值一提,擁有了太多同齡人沒有的東西。
方淳開出的車上總是坐了很多不同的人,俊男靚女在車上戴著墨鏡招搖過市。
他不需要花力氣,就能輕輕鬆鬆地得到別人的喜愛。
在裴行遠印象中,他和方淳上大學以後就開始分道揚鑣,最早那段時期,方淳會經常留著副駕駛找他玩。
裴行遠無心出去,總是在機房裡寫程式碼。
他們的作息都保持了晚睡的習慣。
裴行遠是忙於寫遊戲,方淳卻忙著在全國各地的夜場打卡。
意識到方淳很需要自己的時候是在裴行遠大三那年。他半夜接到了方淳的電話,從未聽過方淳那樣歇斯底裡的哭過。
裴行遠停下手裡的工作:“淳哥,怎麼了?”
方淳像是要把自己的魂從哭聲裡嘔出來,聽上去,他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裴行遠像方淳當年問自己一樣,問他:“你在哪裡?你還好嗎?”
從如今的時間點開始回想,裴行遠覺得自己的確捨不得看到方淳受傷,每次都在他碰壁的時候,總是願意陪著他。
他照顧過方淳太多個夜晚。
方淳總會閉上眼,模模糊糊地笑了,他把裴行遠抱在懷裡,靠在他肩上,蹭著告訴他:“小遠,還好你還在,還好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