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廢柴二公子四)
幾人互相對視了下,不約而同地想,難道司嶽輕是看上了齊文韜的臉?但司嶽輕作為武安侯的小孫子,雖然武安侯不喜歡這個孫子,但他爹孃寵啊,錢從來沒缺過,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這對熊父母能不要面子去討回來。
所以司嶽輕可以說是從小肆意妄為,要啥有啥,去青樓楚館點的都是花魁,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美色迷住?不過既然司嶽輕認了齊文韜,那他們當然不會找不痛快。其他人都覺得他們是一群廢物,但他們起碼在察言觀色上很厲害。像他們這種人,就算沒本事,環境潛移默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力如火純青。
齊文韜拘謹地坐在桌邊,周圍的人都很熱情,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即使他知道這些都是各個豪門中的紈絝子弟,仍然覺得他們友好和善,說話好聽。他甚至有些恍惚,這些人真的和傳言中一樣糟糕嗎?
等幾個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哥兒被各自的僕人扶回去,齊文韜忍不住問:“你看起來那麼冷,居然喜歡飲宴。”他現在已經沒那麼怕司嶽輕了,雖然司嶽輕每天拿他取暖,弄的他很不自在,但的確對他不錯,蘇氏的病也有好轉。
“我這人最喜歡的兩樣東西就是劍和酒。”司嶽輕用軟布擦拭著新到手的寶劍。他喜歡自己獨自品嘗美酒,也喜歡和別人一起開懷暢飲,喝得是那種氣氛。他瞟了齊文韜幾眼,說道:“有話說?”
齊文韜猶豫了下,覺得自己議論司嶽輕的朋友有點不禮貌,但他又沒敵過好奇心。“我聽說今天來的那些朋友都是些不學無術的人。你既然是為了矇蔽司天陵才裝成紈絝的,為什麼還要和他們來往?”
司嶽輕把劍收回鞘:“讀書當官呢,他們是不行,但不代表他們不聰明,為人又仗義,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翩翩公子好多了。”他其實對齊文韜沒有産生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齊文韜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是個心性堅定的人,有他當自己的妻子很可靠,不用擔心被司天陵蠱惑。而且齊文韜夠乖夠安靜,不用他操心。
齊文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你現在有了劍,接下來打算做什麼?武安侯的武藝出眾,又有豐富的徵戰經驗,他來教你很適合。而且說不定你們相處多了,還能改善你們的關系。”
司嶽輕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好像在看一隻哈士奇。齊文韜忍不住閉上嘴,惱怒地說:“幹什麼?”
“我又不要去打仗。”
“你不打算當武官?”齊文韜還以為司嶽輕是因為認清自己沒有讀書的腦子,於是打算另闢蹊徑。武安侯是更喜歡讀書人,但總比廢物好。“那你學武要幹什麼?”
“修道。”
齊文韜露出“你在玩我”的表情,是他聽錯了嗎?“修道?你是說那種煉丹修仙,整天想要長生不老的人?”之前司嶽輕表現的很厲害,他還以為這是個臥薪嘗膽的高人,沒想到是個傻子。“那都是假的。”
司嶽輕一本正經:“我煉丹一般,而且這裡也沒有需要的材料。”
齊文韜懶得跟他說了,傻子就傻子吧,反正練劍也練不壞人。
武安侯聽說司嶽輕要習武後,覺得這也是條出路,於是給司嶽輕找師父,可司嶽輕一個都不要,還大言不慚地說這些人都太弱了,不配當他的師父。武安侯被氣的鬍子翹起來,將司嶽輕大罵一頓:“那都是是有名的大師,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怎麼可能收你?”
司天陵在旁邊幫武安侯拍背,氣質優雅,微微蹙著眉,似乎既擔心武安侯,又不想司嶽輕被罵。“弟弟年輕氣盛,難免有些心高氣傲,好好說,他會理解的。”他這樣說,武安侯更生氣了,猛地站起來,環顧四周尋找趁手的東西,想把司嶽輕胖揍一頓。
司嶽輕筆筆直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看在武安侯的眼中就是死性不改。二夫人偏偏還要在旁邊說:“嶽輕說他們不行,肯定不行,現在徒有虛名的人多了。”
武安侯氣得要吐血,他就想不通為什麼同樣是他生的,老大和老二差別那麼大。老二自己不像樣就算了,娶個老婆也不像樣,把司嶽輕教成這樣,簡直是家門不幸!他顫抖的手指指著司嶽輕:“他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
司嶽輕見司天陵沖他使眼色,不僅不覺得自己錯了,還覺得他們吵鬧,提著劍轉身走出去。武安侯見狀更氣,顫顫巍巍跌坐在椅子上,司天陵自然當好孫子,一邊安慰武安侯,一邊命人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