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裕京見他想要扯掉氧氣面罩,立即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那人的手幾乎像鎖鏈一樣鎖住了他。
他的心跳如擂鼓,劇烈的痛楚讓他無法思考:“我……我在哪裡?”
“誰是io。”身邊的男人的聲音低沉,“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這句話如同記憶的閘門開啟。
戰爭、聯姻、遊輪、炸彈……
他回到了現實世界。
“……記得。”
程書懿閉上了眼睛。
“都記得什麼?”蔣裕京語氣裡有著難以察覺的緊張。
“……記得我在船上,記得去救程景源,記得爆炸……”
每說出一個字,胸口的痛就更加明顯,他幾乎無法繼續說下去。
“我是誰?”男人漆黑的雙眼在昏暗光線裡更加深邃。
在等待著一個的確認。
“你是蔣裕京。”程書懿眼角濕潤,他像是正在努力回憶和定義自己與蔣裕京之間的關系。
“你是……我的未婚夫……”那聲音弱不可聞,“我沒失憶。”
蔣裕京放開他的手腕,鬆了一口氣。
“醫生評估你肺部有輕度的挫傷,以及,未知程度的腦震蕩。船上的醫療條件有限,只能到了中立區,再去進一步治療。”
程書懿覺得胸口的不適在得到病症確認後,突然沒有那麼疼了。
“……你有受傷嗎?”程書懿睜開眼。
他想起爆炸那個瞬間。
當時腦子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蔣裕京再受傷了。因為上次的意外,已經讓蔣裕京受了額外的傷害。如果蔣裕京再因為他們受傷,自己真的要還不清這場“交易”了。
所以他在爆炸那一刻,憑直覺撲向蔣裕京,將他護在了身下。
“沒有。”蔣裕京的回答簡短且直接。
“ 那你手臂上的傷呢,沒事嗎?”
這人居然還在關心自己的那無關緊要的傷口。
蔣裕京覺得有些可笑,看樣子這人根本不在意那所謂的肺部挫傷和腦震蕩。
蔣裕京冷笑一聲:“關心好你自己。”
話音一落,面前的人突然垂下眼睛。
蔣裕京愣住。這幅委屈落寞的模樣,他其實早已經看習慣了,並且不會産生任何愧疚之情。
可現在,他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攥住,擠出了一些名為“後悔”的汁液。
他大概是說錯了話。
沉默片刻後,他軟下語氣:“我的傷口沒事,已經換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