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安帝哼了一聲,不再緊追不捨:“去莊子上玩的可開心?”
他撇了南枝一眼,看到小兒子欲回答,反倒是他自己搶先自問自答——
“怎麼可能不好玩?要玩的不盡興怎麼會戊正才回?倒是朕掃了枝枝的興。”
南枝簡直要和他爹投降,仁安帝完全是超級介意!
遇事不決,就施展話題轉移大法,聊正事就不會被抓住不放了。
“爹,我有辦法做白糖了!方子給你,你看著安排?”他想表示,他真不是一直在玩,他還是有做正事的!
“說說看。”仁安帝確實來了精神,十分感興趣。
南枝將甜菜製糖和黃泥水淋糖法和仁安帝解釋了一下,還將小陶罐中沒用完的白糖拿給仁安帝看。
仁安帝接過小陶罐,讓內侍端水上來淨手,然後將白砂糖倒了幾粒到手心上,仔細觀察,嗅了嗅,然後嘗了嘗白糖的味道。
“還真是白糖!産量如何?只做了這麼點糖嗎?”仁安帝是真沒想到小兒子還真能研究出點東西。
“這種甜菜含糖量太低,能夠做出的糖也少,陶罐裡的糖是做白糖糕剩下的。”南枝有意將話題往正事上引導,自然問什麼答什麼。
“白糖糕?”仁安帝有些疑惑。
南枝拍了下腦袋,想起現在糖的匱乏,很多糕點都還沒有出現,白糖糕其實是明朝才被發明出來,對於仁安帝而言也是新鮮東西。
“熬出糖後,我就試著做了一些白糖糕,味道還不錯,爹你要想吃我把方法告訴膳房的廚師。”南枝一點也不小氣。
結果仁安帝不僅沒高興,還提高聲調:“你試著做?!”
他小兒子親手做了白糖糕,他卻什麼都沒看到?
南枝看著突然又生氣的親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說漏了嘴,提白糖就提白糖,說白糖糕幹什麼?
“那玩意這麼熱的天不禁放,要是爹你想吃,明天我給你和我娘做。”南枝乖巧哄爹。
“除了你還有誰吃上了?清晏肯定吃到了吧?”仁安帝努力剋制情緒,讓自己不那麼猙獰。
好氣!枝枝親、手、做的白糖糕他沒吃上!
越想越氣,如果只是他沒吃上就算了,偏偏還有其他人在他之前吃上了!
南枝不敢回答,怕顧清晏被仁安帝穿小鞋。
只是他不回答也是一種預設,所以他回不回答仁安帝都可以肯定,顧清晏吃到了他們家枝枝親手做的白糖糕。
本來很滿意這個伴讀,仁安帝也覺得顧清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起來。
“爹,我明天親手做一大份,你、娘、還有姐姐都有。”南枝為了哄爹,幹脆和仁安帝許諾親手再做一回白糖糕。
給親爹做了,就不能忘記親娘和姐姐,皇後和昭陽還不知道,但也不能忘了他們的,仁安帝如此在意,皇後和昭陽肯定也十分在意。
至於在宮外的大哥,南枝只能遺憾表示歉意,即使他做了大皇子那一份,送到宮外也變味了,不如幹脆不送,等下次有機會再說。
只是他大哥肯定也會和他哭訴,南枝想想還有點頭疼,不然明天把他大哥叫進宮?
仁安帝心情被小兒子哄順了,如果不帶皇後和昭陽,他可能會更開心一點。
聽到小兒子還想邀請大兒子進宮一起吃白糖糕,仁安帝直接攔了下來:“就為點吃食叫南珺不好,等下次他進宮請安你再讓他嘗嘗吧。”
南枝想想也是這個理,他大哥什麼好的沒吃過?為了這麼點東西叫他哥確實有點小題大做,這麼點無關緊要的小事,完全沒必要。
仁安帝看到有比他更慘的老大,還有遠在外地的老三,別說第一時間吃到枝枝做的東西,第二、第三都沒他們的份!
果然,好心情都是對比出來的,知道自己不是最慘的那一個,心情瞬間好了不止一點半點,再加上心裡也明白南枝不是這種有什麼好東西會忘記父母的人,仁安帝才能這麼快梳理好心情。
“你把配方寫下來,白糖的事朕想辦法安排人去做。”仁安帝也看出白糖背後的龐大利益,他們家枝枝真是他的小福星。
不怪皇後喜歡將南枝打扮成小公主,因為他真的就是一個比公主還要貼心的小棉襖。
南枝並不知道親爹的腹誹,他美滋滋的暢想未來國庫裡白花花的銀子,同時不忘給不在盛京的二哥要好處:“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不能忘了帶二哥一起。”
仁安帝的心情突然又沒那麼好了,差點忘了,這小棉襖是他們家共享棉襖,不獨屬於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