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老何同志是搞定了邊女士,依她那自力更生的思想,想必是很不容易啊。
都不是外人,讓何叔先去放東西,邊禮跟著邊媽進了廚房,擼起袖子露出有力胳膊,“媽,我來幫你”
“行。”邊媽也沒拒絕,一邊洗蔬菜,一邊跟她聊天,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小禮啊,這裡的火腿是哪裡來的啊,我看好像是y國的x牌火腿,我們在那邊也偶爾會吃,味道很不錯。”
聽到她說,邊禮心猛地一顫,剁菜的手輕微一頓,案板上的胡蘿蔔就被大卸八塊了。
“朋友送的。”
“哪個朋友?靳昀?”媽媽出去之前也就靳昀經常跟她來往。
“......是她。”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沒有說實話,哪怕這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直覺告訴她不要太早讓這個問題擺到媽媽面前去比較好。
當然她給自己的理由是總不能說是她喜歡的人送的吧,倒不是擔心媽媽接受不了,主要是八字沒一撇的事,也不好拿出來說,以邊女士的性格,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她會很尷尬的。
更何況讓她親口承認她被人狠狠拒絕,連面都不讓見不如把她直接殺了。
中國式親子關系畢竟沒有那麼開放。
“這個不便宜,這小孩破費了,剛好我和你何叔帶回來的有那邊的特産,你到時候給人家拎過去吧。”
年長的女性傳統又重規矩,講究一個禮尚往來,人情世故有來有往,她本想告訴邊媽不用了她們之間沒那麼多講究。
最後也只是心裡無奈了一下,應了一聲好。
因為家裡夠大,又沒什麼人,她們直接就在另一個房間裡歇下了。
三間臥室有兩間是隔著一堵牆的,另外一間在對面。
等到邊禮拿著毛巾進了衛生間準備洗漱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旁邊屋子裡是還有奚聆沒有拿走的衣物的。
糟糕。
手裡的東西放下,步履匆匆往外走,成功截住了何叔放在把手上的手:“何叔你們還是睡那個屋吧,這房間有時候我朋友會來住,裡面的東西都還沒有收拾,對面那個是我已經收拾過了的,床單被罩都是換的新的,就等你們回來直接就可以睡。”
“還算懂點事。”跟在後面過來的邊媽出聲,“知道我和你何叔累了。”
“小禮一直都這麼懂事。”男人也欣慰笑了笑。
收到誇獎,邊禮一點都不臉紅,帶著他們往對面走,“你們回來也不早點跟我說一聲,不然洗漱用品什麼的我都提前準備好了,也不用何叔跑上跑下去買了。”
邊媽撅撅嘴,臉上露出不附年齡的活力“我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當然得悄悄來。”
俗話說老變小,邊禮能感覺得母親這次回來變得比以前開朗的多了,更接近她自己嘴裡年輕時候的樣子。
笑容又重新回到了這個曾經經受折磨的女人臉上。
“是是是。”她也笑著附和,同時目光轉向了身後何峰的視線,默默的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收獲的是一個微笑。
把她們送進去之後確認短時間之內不會出來,邊禮轉身就進了隔壁房間。
床上整整齊齊疊著明顯不是她和靳昀風格的睡衣,床頭是奚聆自己帶過來的雜志,她也看不懂,桌子上還有一些沒帶走的化妝品。
她從來不用。
望著這些東西,邊禮淺淺嘆了口氣,動手收拾東西往櫃子裡放。
一邊放著心裡悲觀泛著一陣一陣向上湧,酸澀從嘴角爬上了眼尾,漸漸濕了眼眶。
一遍遍告訴自己,留不住的人何必留,終究還是沒忍住,埋頭進了被子裡,抽泣的聲音被被子裡的棉花像雲朵吸走。
她大概是再也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