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恩正一眼就看出這種野菜的不凡之處,師傅曾經說過這種野菜也是草藥,吃了之後會令到整個人入神入迷,可以連續三天三夜不吃飯不睡覺,還有力氣不停的做事。
於是他帶了野菜去找縉村,去了五六趟,也沒找到地方,更奇怪的是趙青山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曾經拿過野菜回來,矢口否認有這回事。
後來趙青山帶著王恩正去找縉村,非常艱難的找到的地方,恰好下大雨,山洪爆發,把去縉村的路口給擋住了。
以前的通訊和交通都不發達,王恩正不敢多加耽擱,就把這個訊息寫了信告訴師傅,請師傅轉告給張富山,不知道信是丟了還是怎麼回事,反正師傅沒收到,直到三年後王恩正去給師傅拜壽,問起這件事,才知道擺了烏龍。
師傅和他們幾個徒弟間的感情像父子一樣,雖然不常見面,但是彼此之間是互相關心的,都把其他人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想盡辦法為別人排憂解難。
後來師傅寫了信給遠在海外的張富山轉告此事,張富山回了信說準備找時間再回國內。
誰知這是張富山最後一次跟師傅聯絡。
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張富山的訊息。
誰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我阿爹寫信給漠村的村長,一直都沒有收到過回信,”張無為低聲道:“後來他收到師傅的信,說事情弄錯了,很著急,想立即去漠村找人,結果得了急症沒搶就過來。我阿媽很難過,也跟著病倒了,不到一個月就去世了。”
趙寶萱啊了一聲:“你當時幾歲?”
算起來當時應該年紀很小。
張無為表情平淡:“剛剛上中學。”
趙寶萱心算:“我已經上幼兒園了!”
那時候家裡的飯館生意不是特別好,請不起人,都是爸媽兩個人親自上陣,家裡沒有老人可以照看小孩,可憐的趙寶萱從一歲多就開始上幼兒園,每天都是最晚一個被接回家的,有時候幼兒園老師等不及,還會順路把她送回家。
她原來還覺得自己小時候挺可憐的,現在一聽張無為才十來歲就只剩一個人了,頓時替張無為難過起來,小眼神裡不由自主的就帶了幾分同情。
張無為低垂著眼皮繼續說道:“後來我在清理家裡的遺物的時候,才發現阿爹交回去的那個信物是缺了一塊的,掉下來的那部分用綢布包好放在了另外一個地方,我估計阿爹都不知道。”
這個責任就落到了張無為的身上,他想著要把這個信物交還給先祖的恩人。
張無為的祖父時代起,總算在唐人街站穩了腳跟,家裡的孩子都可以唸書,張富山甚至還讀了洋人的公立大學,進了洋人的公司工作,從國內返回之後,還興致勃勃的準備開一家中藥鋪,繼續學習和研究中醫。
張富山著手籌備藥鋪,就打算讓張無為跟著他一起學習中醫,讀完書之後再讓他回國內去找師傅再深入學習。
這一切美好的願望都在張富山夫婦離世之後停止了。
張無為去了同鄉會創立的學校讀書,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他選擇接受同鄉會的資助讀了建築專業,因為這個專業最實用,在華人聚集的地方非常迫切的需要這方面的人才,那就不用擔心就業的問題,而且收入相對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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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讀了這個建築專業,張無為才有機會去了解華工的血淚史,他才發現祖父和父親跟自己說的事情太少太少了——他們總是跟他說要對明天懷有希望,眼睛長在前面就是為了看未來——以至於他一直認為張家人並沒有吃過太多苦頭。
至於救過先祖的那個縉村人,張無為也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瞭解到了這個人的傳說。
這個縉村人叫做慕德貴,是個地師,在外地幫人看好宅地準備回老家的時候上錯了船,糊里糊塗的跟著張無為祖先他們漂洋過海到了海外,迫不得已的跟著他們一起做了勞工。
當時他們這些華人勞工修鐵路,由於美洲大陸的多樣化地質,他們經常會遇到各種狀況而耽誤進度。
要說這個慕德貴還真有兩把刷子,每次遇到這種狀況,他就會跳出來跟大家解釋,說這裡之所以有問題,是因為當初侵略者進入美洲大陸的時候殺死了太多的原住民,那些願死的靈魂不肯離開,阻攔侵略者的一切建設。
慕德貴說,這邊土地都是屬於這些原住民的,他們死的很慘很無辜。
大家都求慕德貴想個辦法。
不能按時完成任務,不但最後領不到工錢,就是每天的兩餐飯都吃不到,還要受到責打。
他們本就是為了吃飽飯掙點錢回老家才出來賣命的,遇到這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況,想死的心都有了。
還有人求慕德貴說,既然你那麼有本事,你就把這些冤魂壓一壓,讓我們可以順利的把鐵路修過去,等我們領了工錢回到大陸老家,一定會燒香燒紙替他們超度。
慕德貴本就思念家人,再看著一起勞作的勞工裡面不斷的有人捱餓生病甚至死去,心一軟就答應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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