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嶽山。
沈清恍惚間好像打了個盹兒,不過他沒有站住腳,頭險些磕到了身後的柱子,這忽如其來的疼痛讓他一瞬間清醒,所有神智都回籠。
山上很冷,沈清摸著自己在柱子上刻下的筆畫,算算日子已經有快半個月了。
這幾天,他在山上一直都沒吃東西。先生點化之後的體質很特殊,意念集中的時候,即使不進食也不會覺得餓,對身體也不會有任何損害,索性就守在先生門口這幾天一直都沒下山。
竟然這麼漫長,比起從前陪伴著先生的日子,從先生進關的那一刻,沈清只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擔憂裡被無限拉長。
身後就是先生,依舊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動靜。
他其實也很擔心山下,擔心山下的書院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守著師祖的沈濁這人耳根子軟,萬一被什麼壞人騙了又鑽了空子可怎麼辦,還有十一,飛雪跟在她的身邊到底安不安全?
想到那隻傻里傻氣的貓,沈清的心就更往下沉了一分。
她……到底是否平安?
也不知道傳個信兒過來,真是笨死了。
等先生這邊結束,沈清回去之後一定跟她好好理論。
這場風波的每個時刻都很難熬,好像試圖把崇初書院四分五裂,它彷彿快要被風暴掀翻的小舟。
他動了動身子,活動筋骨。
“沈清!”
從門口傳來沈濁的喊聲,沈清先是轉過身確認先生的機關無誤,這才步履匆匆的迎上去。
“你們怎麼……”
沈清看到孟眠和沈濁並肩趕來,兩個人全都是滿頭大汗,看上去是急著趕過來。
“飛雪出什麼事了?”
他第一念頭竟然是這個。
沈濁正喘著氣,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只能抽出空擺了擺手。
“飛雪平安無事。”
“是……師祖。”
沈濁壓低了聲音,又小心翼翼的朝著沈清身後看去,生怕被地宮裡的先生聽見,儘管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他也依舊是心有餘悸。
接下來,沈濁把事情大致經過給沈清敘述了一遍。
“你說什麼?那個小師叔?”
沈清只覺得詫異,他都快記不得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具體年月早已模糊。
“當時小師叔被趕下風嶽山的時候,在崇初書院的門口跪了很久,但師祖說他心術不正,堅決不肯再留他。”
“也就是說,當時這個小師叔並不是自願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