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麻子冷笑著說道:“別,您可別這麼說,這會讓我折壽的。我老大的親叔叔,自然就是我的長輩,怎麼能喊我做哥呢?”
就在這時,正譏諷著的洪麻子突然一個健步沖上前,對著心裡正惴惴不安的黃立章就是一巴掌,咬牙道:“這裡的店老闆也是你這種小癟三能罵的?罵我老大老子還放過你,畢竟我們都是江湖上的,誰不罵誰?誰不打誰?但這店老闆招你惹你了?你家裡不就辦了一個紡織廠嗎?就憑這一點點家業就來縣城橫行霸道?我呸!”
黃立章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嘴裡的血都來不及吐出只是直愣愣地看著洪麻子。
洪麻子又甩他一巴掌,冷笑著說道:“看什麼看?想找回場子?那你動手啊。”
黃立章哪敢動手,他可是知道洪麻子、黑耗子等人的兇名。他委屈地說道:“麻子哥,不管怎麼說我比這小飯店的老闆名氣大一點吧?你這麼為他出頭是什麼意思?”
這家夥很聰明,在被打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
這句話一方面可以將洪麻子從他大哥光頭犟被“侮辱”中轉移開,不讓洪麻子再計較自己稱是光頭犟的親叔叔,另一方面則是委婉地提醒洪麻子:我的來頭比飯店小老闆的大,你為了一個小老闆強出頭,有點得不償失吧?
不過,他這話也顯示了他的妥協:他不願與洪麻子等人為敵。
他自認為自己這話說得很低聲下氣了,完全照顧了洪麻子的面子,可是他卻沒有料到洪麻子反而更怒,又是一腳踹了過來,將黃立章踹得飛了起來。
洪麻子朝黃立章吐了一口唾沫,說道:“草!就你這小癟三還有來頭?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東西?不說是你,就是你父親也不過是一個暴發戶,給這裡的店老闆提鞋都不配!老子告訴你吧,免得你今後東想西想:這裡老闆是我大哥的大哥的堂哥。你說你的來頭大,還是他的來頭大?”
“啊——”黃立章懵了,傻子似地看著洪麻子,連痛哼聲都沒有發出來。
聽了洪麻子如同繞口令的話語,跟黃立章來的人以及周圍的食客們也傻了:怎麼可能?光頭犟可是縣城最大的道上人物了,怎麼可能還有大哥?這裡的老闆又有一個什麼角色的堂弟敢稱光頭犟的大哥?
沒有人認為洪麻子是在說假話,道上的人最講究的就是名分,沒有誰願意也沒有誰敢給自己的大哥按上一個大哥,這可是自矮身份的行為,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黃立章嚇的臉色蒼白,來不及爬起來,就地跪在地上,連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小弟我有眼不識泰山……”
洪麻子卻讓開身體,指著聞訊上來的孟志新說道:“這是飯店老闆,你向他道歉吧,我可領受不起。”
孟志新還是年輕人,又生活在社會底層,何曾被大人跪地道歉過,一時間窘迫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加上他知道自己是做生意的,應該秉承“和為貴”的原則,連忙走過去一邊伸手想扶起對方,一邊說道:“是我們對不起你們顧客,現在實在有點忙……”
就在這時,有人從三樓下來對人群大喊道:“老闆!老闆在不在?”見二樓所有人看向自己,那個男子用更大聲的聲音喊道,“媽的,老闆死哪裡去了,我們點的菜怎麼還不上?人家後來的都吃上了?信不信老子關了你們這破飯店!”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時,這男子後面卻出現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問道:“請問你是誰?真有權力將一家合法經營的飯店想關就關?”
大叫的男子一愣,轉頭看向身後,見一個年輕人站在自己身後的樓梯上冷冷地看著自己,不由怒道:“你小王巴蛋又是哪根蔥?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滾!”
年輕人是孟文天,他開始的時候忙於填飽自己的肚子,加上又要跟兩個女孩聊天,所以沒有注意外面的動靜,對於二樓發生的事不知情,但等待眼前這個男子發飆的時候,他聽清了,所以就走出包廂下了樓梯。他沒想到自己不但看到了發飆的男子,也看到了二樓詭異的一幕:“怎麼有人跪在孟志新面前?洪麻子怎麼在這裡?”
就在孟文天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那個發飆的男子見孟文天沒有說話,以為孟文天怕了自己,就轉身準備再次發飆,嘴裡大喊道:“老……”
孟文天沒有再多想,卻用手在眼前這個男子的肩上拍了拍,說道:“雖然我對你是否有權關這個飯店有點懷疑,但我很肯定你沒有權力讓我滾。”
發飆的男子被孟文天這麼一拍,嘴裡再也喊不出一個字來,臉色憋的通紅,轉頭對著孟文天就是一巴掌抽過去,同時用力擠出一句話:“王巴蛋,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