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也跟著在另一邊坐下，輕輕開了口，“只是覺得你更溫柔了，看起來更像是一名母親了。”
陸詩愣了愣，雖然下意識又摸了摸肚子，輕輕笑了。
在這宮裡沒有值得她交心的人，她必須隨時隨刻警惕中，腦子也不停運轉著，才不至於落了他人圈套。陸笙進宮探望她，倒是讓她有了一絲放鬆的空隙。
她看了看桌上的糕點，即便沒有湊近，也聞到了那淡淡的花香，和那瀰漫在空氣中的死死酸味。
莫名的，她便起了興致，伸手取了塊酸梅糕嚐了嚐。
“嗯！味道不錯！”她挑了挑眉，甚是意外的樣子。“你也來一塊？”說著，便是又取了一粒。
陸笙見她如此喜歡，便笑著緩緩搖搖頭，“這是我讓秋若按照你們有身孕的人的胃口做的，對我來說酸了一些。”
陸詩聞言笑了，發自內心道了句，“謝謝大姐。”
陸笙笑笑，“長姐如母。爹爹不在了姐姐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陸詩聽對方如此說，臉上的笑容便是頓了頓，剛剛放鬆的心情又沉重了回去。
她看著眼前的糕點，沉默了兩秒這才出聲開門見山，“姐姐，皇后我殺不了。”
陸笙聽她突然如此說先是一愣，隨後一顆心也跟著往下沉，語氣還是輕柔，“為什麼呢？”
陸詩微擰著眉，然後緩緩出了聲，“聖上已經和我攤牌了，他說只要做的隱蔽不要讓人看出來，我怎麼折磨皇后都可以，唯一一點要求，那便是皇后不能死。”
“姐姐，如果能讓她生不如死，我們不也算是替爹出一口氣了嗎？”
陸笙聽她這麼說，黑亮璀璨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聽她這個語氣，已然是決定了不再動手不是嗎？
“可，出氣算報仇嗎？”陸笙也皺起了眉，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難過。“我親眼看見爹爹跪在刑場，受著萬人的唾罵和詛咒，他那般衷心耿直為國為民的性子，在那一刻該多痛苦？”
陸詩想象著那個畫面，痛苦閉了閉眼，一顆心一度搖擺不定。然而，聖上的話，又彷彿響在耳邊。
過了一會兒，她睜開眼，平靜開了口，“聖上的意思，是他還尚且需要李家的力量幫他鞏固朝局。我想爹爹若還在世，一定能原諒我的決定。畢竟朝局穩固，才會減少百姓受難的可能，這也算是為了蒼生了。”
陸笙心頭顫了顫，見她如此說，只能認真看向她，“你已經決定了是嗎？”
陸詩皺著眉，撇過了頭沒有再看她，“姐姐，我還要為於淮考慮。還有……”她垂頭看向肚子，“還有我腹中的孩兒。”
陸笙無聲嘆口氣，然後溫溫笑了笑，“我明白了。沒事，我會再想辦法。”
陸詩咬著唇轉回頭，認真看向她，“大姐，我發誓，今後無論我們的立場如何，我都不會背叛你，或者做出傷害你和睿王府的事。”
所以，還是分道揚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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