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不遠處,蕭肅坐在車裡能清楚得看到餐廳裡面的情景。
他看到笙歌在等他,一直坐在那裡,動都沒動一下。
雖然看不清表情,但他知道她在哭,她的表情孤獨又悲傷。
“先生,再不走就錯過班機了……”身邊的人提醒道。
蕭肅眼眸暗沉的如同無底的深淵,視線始終不捨得從笙歌的方向移開,聽到手下的提醒,才慢慢的從口中吐出兩個字來:“開車。”表情痛苦的像是做了個無比艱難的決定。
他知道這次的離去代表什麼,回國並不代表著安全,而是又一輪的殊死爭鬥。
黑色的車子就在服務員和笙歌說話的時候從玻璃窗外緩緩的駛出,然後,進入的公路,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消失在了無盡的夜色裡。
笙歌其實聽懂了服務員的話,可是她坐著依舊沒動,服務員禮貌的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笙歌這才茫然的抬起頭來看了看,周圍的客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下她和小四月,連窗外的路燈都變得冷冷清清。
她自言自語的道:他走了,我等不來他了。
笙歌苦澀的笑了笑,眼淚又忍不住的湧了出來,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習慣了他像個哥哥一樣的照顧她,在她心裡,他已經是她的親人了。
笙歌失魂落魄的從位置上站起來,抱著已經熟睡的小四月喃喃道:“憶兒,媽媽只有你了,你會一直陪著媽媽的對不對,憶兒,你說媽媽是不是遭報應了,當年,那樣決絕的離開你爸爸,說了那麼多讓他難過的話,現在,媽媽也終於體會到,被人留下是什麼滋味了,雖然媽媽知道,你daddy這麼做是為媽媽好,可是媽媽還是很難過,很難過!”
笙歌抱著四月慢慢的走出了酒店,眼淚不停的往下流,走著走著,眼淚不見了,不知道是眼淚哭幹了,還是被夜風吹幹了。
她告訴自己不能再哭,她已經是媽媽了,怎麼能這麼軟弱,蕭肅已經陪她走過了最艱難的日子,為她付出到無法陪伴她為止,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如果他不離開會有危險的。
只要能活著離開,終有能相見的一日,不要哭,笙歌,不要再哭了。
從今以後她真的要一個人了。
笙歌抱著孩子一路走回來的,回到院子裡的時候發現房間的燈是亮著的,笙歌抱著一絲幻想的快速跑進去,看到薇安的那一瞬才發現自己的行為多麼可笑。
不過,薇安身上的繃帶也提醒了她一件事,她把薇安這個病人丟在家裡一個晚上了。
她先把熟睡的小四月抱回臥室,在床上放好,才出房間道:“對不起,我今晚把你忘了,說要幫你帶晚餐的也給忘記了,你想吃什麼,我去廚房幫你做!”
“不用了,我晚上喝了牛奶,不餓的!”薇安搖頭,心道,夏小姐果然和先生說的一樣,是個善良又好相處的人,她自己明明已經難過成這樣,還要關心她。
“那怎麼行,我去幫你下碗麵,好消化!”說完,笙歌下樓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