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實在是不敢相信,想要燒死大房全家的,竟然是他親爹!
“爹,怎麼是你?”林青山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
再睜開,眼前的人還是林老頭。
腦袋嗡的一聲,險些暈死過去。
“孩他爹!孩他爹你怎麼樣?”錢桂花趕緊給林青山順氣,急得直掉眼珠子。
“爹!這麼多年來,青山跟我對您們二老可謂是逆來順受,幾近愚孝的程度,不論您們怎麼苛責,我們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您們還有什麼不滿意?
就因為我們要換個活法,就容不下我們?
您竟如此狠毒,要燒死您的親兒子、親孫子孫女!”
她似乎要把多年的委屈全部都吼出來。
“柔丫頭不是沒給你們活路,您拍拍胸脯,摸摸良心,哪一次不是你們先起壞心思?凡事不過一個理字,我就想知道這世道還有沒有理可講!”
錢桂花眼淚婆娑,任誰看了都無比動容。
里正氣得跺腳:“林老頭,你糊塗啊!簡直大錯特錯!咱都是半截身子進土的人了,咋能幹出著泯沒人性的事呢!你真是太可怕了!”
林老頭倔強地抬起頭,哈哈大笑了幾聲:“呂老弟,我都半截身子進土了,還有什麼怕不怕的?再說了,他林青山的命,是我們做父母給的,想什麼時候收回去,還需要提前打招呼嗎?
那房契、地契可是我跟老婆子半輩子的心血,保不住便毀了,我們何錯之有呢?”
林老頭手指林青山、錢桂花,最後定格在林柔身上:“錯的是你們!目無尊長、忤逆長輩,還像原來那麼聽話不就好了?好好伺候我們老兩口與二房,林家還是一團和氣,是你們逼我的!”
林老頭越罵越狠,可對上林柔的眼神,骨子裡又害怕到了極點。
他為了克服恐懼,只能越罵越難聽。
“你簡直無可救藥!大良律例,父母不得擅自殺害自己的子女,況且你們已經分家,所涉之案並非倫理道德,已經上升至刑事案件。你這樣的謀殺通常會被處以極刑!”藍以沫憤憤不平。
李周氏不想聽林老頭狡辯,甩手就是六個巴掌!
“林叔,你還有沒有心?街坊鄰居住了十幾年了,我們沒有招你惹你吧,你咋就這麼狠的心!
家裡還有小娃呢,若是這火撲不滅,豈不是讓我們老李家絕了後,就是把你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前院的張全也跳了出來,一腳將林老頭踹翻:“你還是不是人?殺人放火連累鄉里!這一腳是替我老孃踢的!她腿腳不便臥床多年,若不是柔丫頭她們把火星子撲滅,我家也得是一片火海!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幾個村民一通拳打腳踢,他們是真氣啊!
可他們又不能像林老頭把人往死裡整,只能打一頓,洩憤!
“柔丫頭,這個縱火嫌疑人,你打算怎麼處置?”里正問林柔。
這樣的人就是死一千次,也死不足惜。
殺他很簡單,但她不想髒了自己的手,也不願讓林青山再受刺激。
“但憑里正爺爺做主。”
“送官!送官!”
“千萬不能放虎歸山!”
“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多留一日就是一日的風險!”
說林老頭不後悔是假的,他怪自己沒有帶有酒罈子,怪手上的傷痕留下證據,怪看熱鬧太久,跑得太慢!
否則也不會被狗追上。
說一千道一萬,終歸是晚了。
最後村民們一致決定,由里正草擬狀子,將林老頭綁了送進大牢,讓他接受大良律法的制裁!
可看到變為廢墟的林家院子,村民們憂心忡忡,這麼冷的天,林家大房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