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溟大人……ace對我承諾在先,那個……”
幽窟中的第十三王將雨季,早已按捺不住欣興,由俯首參拜改向前行,對蚩溟消除了以往的膽怯,暗暗抬起頭,她張狂道:“攻陷皇國之後,我就是新的女王,沒錯吧。”
寶馬與蕭恩聽聞心驚膽戰,蚩溟神情未變發出低微獸喘,鬆開狐尾,只是靜聽雨季肆言無憚。
“我做了女王,自然不會虧待你們,凡是征戰有功的都有賞賜,就算想要得到更高的權力也不是不可以的,呵呵……”
雨季自知其中的利害關係,也儘量把話說得委婉一些,但自從她深刻意識到自己是貨真價實的王位接班人這一點,她就沒有想過要丟掉這個機會和榮耀,勢在必行,絕無妥協的餘地。然而她太天真了,蚩溟只是靜聽完她的要求,起身走來,在寶馬和蕭恩深感大禍臨頭而惶恐不安的時候,雨季卻還僅僅驚怕等待蚩溟的反應,蚩溟走到雨季身前,表情平淡,伸手從一旁拉出寶馬的刀,瞬間的沉悶,雨季猶在呆笑,即被猛重的魔刀當面劈砍,落得個血骨分身仰翻斷裂!蚩溟面無表情轉身回去,何等恐怖,壓抑著寶馬和蕭恩深沉的喘息,擋不住狐狸姬的驚哭,如死亡一般悽寂的幽堡已然是魔鬼的墓穴。
風沙過後,一片荒煙飄繞的慘淡風景,遠處戰場的撕殺隱隱綽綽彷彿天邊的悶雷,茫茫荒瘠乾涸而炎熱,一個孤單的白影正邁著疲憊不堪的步子,潔白的倩裝連同那金髮粉面已落滿塵垢,蒼白乾裂的嘴角微弱顫動,身體搖搖擺擺,燥熱的土石踩在腳下,如同地獄裡煎熬,這女人她正是唯月。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還活著嗎……”
唯月喃喃低語,挺立痠痛的身體,兩眼迷離不知該尋覓何處,極度勞累和缺水威脅著她,她快要虛脫了,不知該逃向哪裡,她相信這是上天給予她的懲罰,將她獨自打進地獄世界裡,不再有生還的可能,就連回光返照的機會也不會有了!她好想痛哭啊,卻才發現眼淚也是奢侈的賞賜,煉獄爐火般的慘境奪走了她脆弱的傷心權力,彷彿要燒乾她的血液,讓她枯竭而死!唯月絕望垂首,痛不堪言,朦朧中,恍惚看到腳下露出一丁點白,唯月止住慌錯的腳步,她不敢相信,那竟是一朵白花,在烈火焚燒過的蠻荒之地孤挺盛開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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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可思議了……”
風沙微拂,唯月暈沉沉倒在地上,兩手輕攏捧護那嬌豔的花朵,它多麼弱小,大概隨時都會被殘忍摧毀吧,可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毀滅中活下來了,它真的好美,美得讓人心動,讓靈魂為之震撼,唯月溫柔注視,顯露出安詳神情:“你要好好活下去呀……”
空曠的荒野升起一個秘影,伴著輕遠的腳步聲引開唯月的視線:煙幕中燃亮一對海藍珠子,起伏跳動,透射出深幽靜謐的寒冷,那是一雙獵奇而來的眼睛。
他逼近了!唯月渾身緊張無力,虛軟的手腳支撐身體奮力向後挪動,然而那藍眼便像毒蠍一般攝取了她僅存的體力,令她如同遭遇電擊全身麻痺而不得動彈,直到藍眼滲透煙幕而出,使得整條人形清晰顯現在了唯月面前,那竟是第三王將暗之天。
“不必慌張,你碰到了吸心惡魔暗之天,你真該為自己感到慶幸,我會讓你脫離軀體的苦海,在憧憬之中幸福死去——”
暗之天露出詭笑,雙眼射出藍光像冷刀割劃唯月的肌膚、切斷血骨、直至深透心房將身心戳穿掌控。唯月急促呼吸,身體卻因感覺不出任何痛苦而舒緩放鬆,她凝望暗之天,神情悲涼起來:
“蕭……蕭大哥……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唯月空虛乏力的身軀激切顫抖,也不知從哪裡來的一股力量,她猛然翻身站起來,一直走到暗之天面前,她不知所措潸然淚下。
“我是暗之天,很久沒有吸食年輕女孩的靈魂之血了,你快過來吧。”
“蕭大哥……我真沒有想到你會來看我……我以為我要一個人死在這裡了……”
唯月抓住暗之天的臂膀,痴痴望向那沉鬱面孔之上的藍眼,她感到溫暖欣慰,思念了很久的蕭寒月終於回到她身邊了,這是上天的恩賜嗎,一定是天堂的召喚吧……暗之天冷冷抬手,順著唯月纖柔的腰滑上脊背。
“蕭大哥……我真高興……我好笨……我以為你不要我呢……”
唯月淚流不止,安靜幸福地偎依著,她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溫暖,好幸福啊,這種懷抱她從來都沒敢奢求過,即使身在地獄,即便立刻就要葬身火海,她都很滿足了,這份溫暖她會永世難忘。唯月哭得過於強烈,咳嗽起來:“蕭大哥……對不起……”
“沒關係,我很樂意控制你,你會乖乖地把一切都奉獻給我——”
暗之天沉靜黯淡的笑容裡浮現出意料之外的滿意,這個特別的女人果然是一塊寶貝,不枉他費心汲取一番了。
“蕭大哥……我知道你喜歡黃頭髮的女孩……我偷偷染了……我是不是很沒用……一直不敢對你表白……我怕……”
清晰的觸覺令唯月靜閉雙眼,淚水浸透了她的心意,她鬆軟昏靠,被嗅著滿是灰塵的黃頭髮,被託舉起淚臉,就這樣配合著。
“蕭大哥、蕭大哥……你要對我負責……”
“不必介意,一定負責到底——”
暗之天欣然使力,沒想到這丫頭竟同時具有激起人類意趣的滾滾不息的熱度和值得魔鬼亢奮的源源不斷的陰寒,實在是罕見的獵物啊。
接受並經受著恍如隔世的待遇,唯月禁不住哭泣,輾轉間,地面上一朵微白小花映入眼簾,淡淡的清香竟勾起唯月方才的記憶:
“你……你……你不是蕭大哥……”
“什麼?”
暗之天突遭推擋,還在遲疑之中,見唯月頓然已變清醒,她癱軟的手帶動全身力量立即給了暗之天一記耳光,她驚恐退後爬起身來,惶惶穿戴衣物,發出瘋狂哭喊,像只受驚的白鹿調頭便跑。
“怎麼可能……”
暗之天捂著半邊臉,兩隻藍眼驚奇閃爍,嘴角鬱悶而氣惱地抽動,他抬起腳兇猛踩去,將那野花碾得粉碎,彎曲的手掌瞬間聚積殺戮之氣:“不可能的,從來不會有人逃過暗之天的吞食,她的靈魂應該已經被我汲取了才對!”
熱風捲著沙塵漸漸淹沒唯月奔逃的身影,荒漠中悠悠盪盪響起隆隆的雷聲,暗之天藍目遠眺,神情陰冷,手中殺氣降溫熄滅,沉靜的臉上顯出一絲笑意:“讓你跑,跑吧……”
唯月跌爬摔滾,帶著身體的極度虛弱和精神的極度創傷甩著熱淚摸索逃亡的方向,她果真沒有機會了,永遠失去了至純的珍貴的被愛的機會: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