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會原諒你。”江旎低頭在季唸的頸窩，固執地說。
“好。時間那麼長，欠你的債，我慢慢還。”季念如是說道。
六年不見，當初的小女孩還是如此難哄。
倔強、驕傲、脆弱，一如從前。
“季念，你不欠我。”江旎話音微顫，“但是，你撞碎了我的眼淚，得賠我。”
“好，賠。”
如果可以，想把一生賠給你。
季念藏在心底的話，在嘴邊繞了好幾圈，硬是沒說。
兩個人身後，一個單反相機悄悄從角落裡伸出來，咔嚓，咔嚓，瘋狂抓拍。
忽然，一隻手出現在鏡頭裡。
肖右抓住相機往外一拽，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從桌子底下鑽出來，跌坐在地上。
男人三十初頭，是御聞坊的首席編輯：於未生。
“呦，您怎麼在這兒躲著？地下不涼？”肖右見到老熟人，十分親切。
“魚味生？生魚片？”顧雲晟的智商大概都用在磨練演技上了。
肖右極為鄙視的看了顧雲晟一眼，取出儲存卡，將相機丟回去，說道：“於編，咱們也是老熟人了，以後你想拍什麼，提前聯絡我，有好訊息保準放給你，省得你一天天穿這身到處亂跑，怪嚇人的。萬一在路上遇到武裝押解，小心一槍子，砰。”
於未生摘下帽子透透氣，又把帽子捂上，他把相機揣好了，朝肖右一拱手，頗具江湖氣：“告辭。”
“別走，那麼著急去哪兒？”肖右拽住於未生的揹包帶，不讓人走：“來來，咱們先坐下喝口茶，吃個飯。都說國人文化，酒桌上出生意，對不對？”
顧雲晟坐在一旁觀摩著，表面上風平浪靜，其實內心早已驚濤駭浪。
此刻，他終於認真思考起了肖右說的話，也許從爆米花變成鍋嘎巴的事，的確有他的原因。
於未生坐到肖右旁邊，說道：“給我來一份香辣肉絲炒飯。”
顧雲晟：“……”
盛世天驕認識的都是些什麼人？
肖右叫來服務員，“一份香辣肉絲炒飯。”
“十分抱歉，”服務員搖搖頭，“我們這裡有香菜，有辣椒，有肉，也有飯，就是沒有香辣肉絲炒飯。”
“哥，你換個西餐行不？意麵？牛排？咖哩飯？”肖右撓撓頭。
“不，我就想吃香辣肉絲炒飯。”於未生對炒飯異常執著、迷戀。
“行，那我去廚房給您炒一份。不過，”肖右朝於未生攤開手，“咱們還是老規矩，先把東西交出來？”
於未生不言不語地將揹包遞給肖右，往桌子上一趴，就睡著了。
“他怎麼了？”顧雲晟一頭霧水。
肖右見怪不怪，把揹包甩給顧雲晟，說道：“我去給他炒飯，你看著這些東西。如果他想逃跑，就把揹包裡的東西全摔了。”
“你這是損壞公物……”
顧雲晟感覺走錯了人生片場，一定是他開啟的方式不對。
肖右握起拳頭，兇巴巴：“顧先生，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就像是鍋底灰，擦不掉，抹不淨，只能暴力鎮壓，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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