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作為一個從業了近十年,見過無數人間冷暖,甚至自己親身臥底調查了數個重大新聞案件的老記者,鄭倫比那些年輕的同行更明白“過剛易折”的道理,也更明白那些苦主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在這個蠅營狗苟的現今社會,不是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有光的。
輕輕搖了搖頭,把心中的一絲消極情緒甩出腦海,鄭倫微笑著看著王虎:“王組長,我的意思是,新聞的事情可以押後,甚至可以不爆出來……我之所以找上你,是希望你能出手幫忙,先把王一飛該拿到的貨款要回來。”
先把貨款要回來?
王虎聽到這個表面上看起來理所應當的請求,眉頭卻忍不住皺了皺。
如果按照正常程式走,補回苦主的欠款是法院的事情;如果讓他們外聯組出手,幫苦主要回欠款,也不是不可以——事實上,憑藉著鑄投國貿這兩年在東北三省闖下的諾大凶名,在對方本身就理虧的情況下,這並不是多大的難事。
但問題是……
如果由外聯組出面要款,就等於走了“私了”的流程,如果等到把錢拿回來,斑鳩網卻把新聞這麼一爆,這不是壞了他們自己的名聲和規矩麼?
雖然“名聲”和“規矩”這兩個詞從一個專門做髒活的部門裡說出來顯得非常可笑,但實際上外聯組能夠在一地雞毛的東北能在短短兩年多的時間裡有那麼大震懾力,除了靠山實力夠強,手段夠狠之外,跟他們守自己的規矩也有極大的關係——這個世界永遠不怕你實力強,只怕你不守規矩,以小圈幫的實力,當年之所以被逼的遠渡北美,就是因為他們當初太不守規矩。
而在國內做事,你要麼用私下法則解決問題,要麼就放在臺面上堂堂正正走程式;這種前手走私了程式去要錢,後手卻直接把人家爆出來的行為,無異於吃了上家吃下家,是極為犯忌諱的事情的——名聲一臭,以後誰還會信你,誰還會再傻乎乎地賣你面子?就算你實力再強,一旦大家都不按照規則辦事,那麼多暗地裡的絆子你防的過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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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如果僅僅只是這一件事,應該不至於產生這麼惡劣的影響,但問題是……萬事怕開頭啊!
鄭倫看到王虎眉頭緊緊皺起,嘆了口氣:“好吧,怪我話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如果能把王一飛的欠款要回來,外加讓對方補償相應的醫療費,那麼這則新聞我就不會跟蹤下去了。”
不跟蹤下去了???
王虎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鄭倫,要不是剛才他從系統後臺核對了對方的資訊,他差點以為眼前這人的身份是假的了——斑鳩網的那票子記者不都是屬王八的,不聽到天上的雷聲是絕對不會鬆口的麼?
這是……什麼情況?
鄭倫見到王虎一副下巴都要掉下來的表情,不以為意地扒拉了下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當然,雖然新聞不會繼續跟蹤下去,但是王組長你們的工作可不僅僅是幫苦主追回欠款這麼簡單。”
說到這,鄭倫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簡訊,抬起頭來笑了笑:“說起這個,王組長不妨看一下系統後天,算下來,你的指派任務應該到了。”
指派的任務?
王虎一愣,然後轉身看向電腦螢幕,果不其然,系統提示後臺有一條未讀郵件。
不敢耽誤正事,王虎切進去一看,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跟榨油廠【協商】,由鑄投國貿私底下暫管其半年的財務工作,並且是有償暫管?
並指定其向東歐事業部渠道購買高價大豆,然後透過該廠的虛增業務收益來抹平油料大豆溢價成本,使其維持在3000元噸的水準?
最td離譜的是……這竟然還是連帶性質的三級機密執行標準?”
所謂連帶性質的機密執行標準,就是指但凡參與到這個工作中來的人,不管是自己人還是那家煉油廠的人,都需要守密,一旦洩密就要遭受懲罰——當然,你也可以想辦法讓那些人不知道這項工作的核心內容。
但是,三級機密標準?
是不是有些大題小做了?
這個標準雖然說不上特別高,但也絕對不算低了,再加上是連帶性質的,這不是讓人脫層皮麼!
此時的王虎,就算心裡面有百般疑問,但卻不敢朝著眼前這位把自己拉下水的記者問出來——雖從剛才的反應來看,這貨絕對算是知情者,但是按照三級保密原則,除非是對方表明身份許可權,又或者向系統申請後獲得允許,不然他是不可以透漏任務相關資訊的。
而很顯然,鄭倫這位知情者此刻暫時沒有跟王虎討論的慾望,只是在定定看著手機上的簡訊內容,思緒卻忍不住飄散到了一個星期前自家宋總針對斑鳩網一票資深調查記者的思想動員大會上。
雖然那位風流成性的年輕宋總主要是在做思想工作,一些細節說的很隱晦,但經驗豐富的鄭倫結合這段時間國內外瘋漲的大豆期貨價格,以及最近的動作,還是隱隱猜測到了一點什麼。
透過主動捕捉各個中小型榨油企業的黑料,以新聞曝光為籌碼,外加輔以鑄投國貿外聯小組,把這些企業的財務環節捏在手裡,玩一出外高實虛的賬面遊戲;
那位姓楊的年輕大bss,是打算玩另一類的……暗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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