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暴風雨似的敲門聲,楊鑄哪怕用小腦去想也猜得到,外面的不是查房的警察叔叔就是自己那位小辣椒似的老同學。
無奈地開啟門後,不出所料,站著的就是臉上寫滿了“無聊”二字的花花同學。
“楊鑄,走走走,陪我出去逛一逛,大白天地窩在賓館裡面無聊死了!”見到楊鑄現身,花花同學不由分說扯著他胳膊往外走。
“喂喂喂,花花同學,別鬧了成麼,我這都快丟了半條命了,哪有精神陪你出去逛?”楊鑄趕緊拉住她,一臉無奈地指了指自己依舊有些發白的臉蛋。
於曉華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嫌棄地撇撇嘴,但想著當下還有求於他,因此好容易管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咕溜溜地一轉,然後笑嘻嘻地說道:“我肚子餓了嘛!你中午就在飛機上吃了一餐,後面還全吐了出來,難道現在就不餓?”
楊鑄聞言,很想吐槽她一下,您老人家那一行李袋的零食難道還不夠你吃?
不過聽到飛機餐三個字,他還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眾所周知,飛機餐那玩意,就連貓都吃不飽,更何況他後面還全部把胃裡的食物全部貢獻給了垃圾袋?
而事實上,如果不是援協小組的兩名秘書見到眾人實在沒狀態的話,進酒店第一件事就是組織大家補午餐,而不是放大家回屋休息。
因此,於曉華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楊鑄現在主觀上雖然沒有什麼胃口,但肚子卻不由自主地嘰嘰咕咕起來。
想了想後世雙慶那滿大街令人垂涎欲滴的小吃美食,楊鑄嚥了咽口水,幾番猶豫後點了點頭:“成!你等著,我先給兩位領隊報備一下,不然不方便擅自離隊!”
於曉華自然知道,此番商務考察不比自己單獨出來旅行,是有組織滴!因此如果單獨外出,必須要向領隊報備,否則出了人身意外事小,被上面留下個“無組織紀律”的評語就事大了。
當下狠狠點了點頭,催促道:“趕緊去!趕緊去!我在酒店外面等你!”
楊鑄翻了個白眼,您老人家都24歲的人了,怎麼這性子跟4歲的小姑娘沒啥區別?
無奈之下,只能掏出那部外形酷似8848,對外宣稱是山寨中的戰鬥機的威圖手機,然後轉身從屋裡找到某張小單子,開始撥起電話來……
………………
雙慶除了有“山城”這個稱呼外,更有著“霧都”的稱號,後世在網上還有了個“8d城市”的匪號;
不過旅居雙慶的外地人更喜歡稱呼這裡為“桑拿室”——沒法子,這裡除了365天有300天見不到太陽外,氣候更是悶熱無比,沒有去過雙慶的人,是沒辦法體會那種24小時不離身的粘稠感的。
而哪怕現在剛剛進入三月底,平均氣溫剛剛邁過20度,那種不知道從哪裡騰起的悶熱感竟然就開始再度襲來了。
“喂喂喂,楊鑄,你小子不是現在混的挺好的麼,結果就請我吃豆花?”一座橋上,於曉華一邊目送著那位推著單車的小老闆遠去,一邊毫無形象地抖著自己的小領口。
沒法子,雖然她也是巴蜀人,但畢竟主要在齊魯生活,因此對於這種粘稠稠的悶熱感毫無抵抗能力,這才出門不到半小時,就是香汗淋漓了——也就是她從來不肯化妝,不然現在鐵定成花貓。
而且,說好的要請自己吃美食呢?結果就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腳踏車,然後請自己吃5毛錢一碗的豆花?
最過分的是……這碗豆花竟然還是小份的!
花花同學一邊看著橋下密密麻麻的超高樓房,一邊憤憤不平地想到——由於雙慶地形特殊,許多高橋是凌空建在樓房上的,而“橋下樓”這種獨特的風情,放眼全國估計也只有雙慶看得到。
楊鑄瞅了瞅這貨隨著領子沒什麼抖動幅度的胸口,鄙夷地撇撇嘴,然後把塑膠碗遞了過去:“教你個乖,雙慶最地道的美食不在那些金碧輝煌的飯館裡,而是在小巷那些蒼蠅館子裡和這些路邊攤上!”
“別以為人家只是推輛掛著兩鐵桶的腳踏車就小瞧人家,我告訴你……人家起碼也是做了幾十年的專精老師傅,比起那些所謂的大廚不知道要強到哪裡去了!”
“要是再過20年,我估計你哭著喊著都吃不到那麼地道的美味!”
這話其實倒不是楊鑄自己總結出來的,而是後世一位老饕朋友有感而發——那貨為了能吃上一口地道的美食,往往會開著車在雙慶城裡繞上一整天,為的就是能遇到那幾位推著單車賣豆花的老師傅。
據他所說,豆花這玩意看著普通,但是不管是選豆也好,滷水也罷,尤其是溫度的控制和點滷的功夫,都大有講究;要想做好,沒有十年以上的功夫想都別想——而豆花上那份被稱為靈魂的油辣椒,就更是各家的不傳之秘了。
只不過,作為一名齊魯人,楊鑄這貨向來嘴糙的很,跟著那位朋友吃過幾次,只知道豆花好吃,但好吃在哪裡,卻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