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染眉毛皺的更深:“你的工友之家這麼多網點,都已經被稱為【經濟調節器】了,你還需要什麼底牌!?”
楊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現在的工友之家不過是一個靠著模式創新而搶佔了市場先機的平臺而已;從本質上來說,它的運作邏輯並不複雜;宛如一個沙子做的城堡而已,其實毫無真正的根基可言;”
“真要是滅掉它,也就是拍一波小小浪花的事情;而複製一個一模一樣的平臺,也並不是多難的事情。”
林可染悚然而驚,見識過國外資本嘴臉的她,自然知道楊鑄所說的“無所不用其極”是什麼個意思,也知道他所說的“拍一朵浪花”指的是什麼;
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楊鑄對於工友之家如此悲觀;也沒有想到如此龐大的一個平臺,在他眼裡竟然連可恃的資本都沒有。
忽然,她想到了年前楊鑄在遼省的動作和今年年初開始重推的幾款自主品牌,失聲說道:“你跟遼省的合作,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涉足食用油產業!?”
“不!不對,你的真正目標不是食用油,而是……大豆行業!”猜出了楊鑄真正的意圖,林可染覺得自己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作為希望集團的一員,一直意圖涉足種植業的她自然知道越是隨處可見、且毫不起眼的東西,反而越是關係到一個國家真正的民生命脈——比如米、面、鹽、糖、鐵、肉、蛋等等;
食用油的重要程度眾所周知,雖然比不過大米、食鹽這種t0級戰略物資,但只要能在這一行裡能搶佔到龍頭地位,自保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但楊鑄竟然打算涉足大豆行業……
這就很令人不寒而慄了。
要知道,大豆涉及到的產業鏈極長,撇去它在醫用、工業上的用途不談,僅僅是“豆粕”這一樣東西,光飼料這一用途便能從源頭上逐步影響各種肉類的的價格和產量;
這可又等同於間把手伸向了另外幾樣跟食用油同等級民生物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屆時楊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cpi指數和第三服務業的pi指數採購經理指數)!
而等到楊鑄真的實現了自己的計劃,手裡握著一系列能從源頭把控成本的剛需產品的話,那可真是進可攻、退可守,幾乎立於不敗之地了。
想想看,如果等到競爭對手攜著鉅額國外資本氣勢洶洶地跑過來對陣,卻發現在自己的平臺上,食用油、肉類、雞蛋等“消費者心理比價物”的產品價格比工友之家高了一截,會是個什麼情況?
屆時就算一時風頭無兩,過不了兩年,肯定又免不落得個為工友之家做嫁衣的悲慘下場——畢竟就算你肯砸錢補貼,在消費者心裡也不過是個冤大頭而已;在強烈的價格對比下,他們終究還是覺得工友之家更實惠和值得信賴;況且從企業層面來說,一直在這種高頻剛需的品類上砸錢也不是個事。
面對著這種堅實的城牆,競爭對手最明智的辦法就是另起賽道,專攻於美妝、服裝、3c等工友之家並不擅長的領域——如此一來,沒有了直接挑戰的工友之家在市場先入優勢下,必然會活的優哉遊哉的。
這這意圖雖然聽起來很有些天方夜譚的意思,但憑著工友之家的前端拉動作用和楊鑄暗底下的資金調配實力,鐵了心的話,說不定還真的能在幾年後達成。
只不過……
“楊鑄,你這是在玩火!”林可染的臉色難看地快要滴出水來。
雖然從商業邏輯上說,楊鑄的這手打算不可謂不精,但大豆這種產業敏感無比,裡面涉及到了許多更高層次的博弈;一家國內民企要想有足夠的行業影響力和把控力,不採取一些非常的手段幾乎不可能達到目標。
而且,華夏不比國外,有些紅線不能踩,她不相信楊鑄不清楚中間的厲害關係。
楊鑄有些表情複雜地扯了扯嘴角,林可染在擔心什麼他自然清楚,事實上如果沒有後世20年的見聞,他也絕對不敢、也不願意觸碰這種敏感領域。
“是不是在玩火,得看具體怎麼做。”楊鑄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自己也是懂圍棋的,自然知道有時候比起搶【大場】,【厚勢】反而更重要吧?”
所謂【厚勢】,
有了前面的鋪墊,林可染瞬間明白了楊鑄的意思:“你是瞧上了滇南的區域敏感性,給自己下一步動作新增籌碼!?”
看到楊鑄很光棍地點了點頭,林可染只覺得頭皮發麻的厲害。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華夏算得上全世界最注重民族團結的國家,對於少數民族的政策也一直優渥到令其它國家不解;
而滇南這個國內少數民族數量最多的地區,雖然經濟長期在國內墊底,但在上面心中的地位一直很重要。
因此楊鑄一旦在滇南這邊紮下根,並開始產生大量用工——尤其是產生大量偏遠地區的少數民族的企業用工之後,鑄投商貿這家企業的實際意義就變的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