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粘蒙德語氣不善答道:“哼哼,徐太師,到得此時,就沒有必要說這種話語了。太師若是想漁翁得利,我勸你還是收起這份心思,兀剌海城之內的拓跋人,不過已是強弩之末,已然不足為慮。徐太師若是要戰,定當奉陪,若是不戰,你便帶人往瓜州去,你我按照之前議定,各佔一方土地。往後再說。”
徐傑的笑容也就收了回來:“可汗既然如此說了,那在下也就直白了。瓜州在極西,暫時於我無甚大益。這兀剌海城,我來過一次,極為喜歡。可汗以為如何?”
“徐太師怕是痴人說夢話,看來是不得不戰了。”遙粘蒙德預料到許多局面,甚至也預料過徐傑會來,只是遙粘蒙德沒有料到徐傑來得如此之快。其中沒有料到的關鍵,就是從會州到兀剌海城的這一路,城池九座,就算這些城池再如何不堪攻伐,徐傑也不可能這麼快趕到這裡。
遙粘蒙德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沿路這些城池,竟然多是主動開啟了城門。其中定州城,倒是有一次攻城之戰,只因為定州城內居住了許多拓跋貴族,但是這攻城之戰,也因為定州城內守備空虛,過程極為簡單快速,徐傑一劍而去,城門不得片刻就開啟了。
如今的局面,對於遙粘蒙德而言,已然再也沒有了妥協的餘地了,徐傑到這裡來的原因也不用多猜。戰爭是遙粘蒙德嚇止徐傑的唯一手段了。
遙粘蒙德說完話語,緊盯徐傑,一場大戰,已然就等徐傑一言而決。
徐傑果然沒有讓遙粘蒙德失望,開口答道:“可汗乃草原上的猛虎,但是草原上興許也不只有可汗這一隻猛虎吧?”
徐傑話語,也是威脅。草原雖然都是室韋人,但是室韋人也並非都是一個部族。草原上的可汗之位,永遠都是以軍事實力來維護的。
若是遙粘蒙德失去了軍事優勢,這個可汗之位,怕也就不會那麼安穩了。
徐傑看透的就是這一點,一步不讓,就看遙粘蒙德要不要再開戰,再拿將士的人命來賭一場。再拿出來賭的,就是遙粘蒙德身為室韋大可汗的本錢了。
遙粘蒙德聞言已然大怒,他在徐傑面前,無數次壓抑著自己的怒氣,無數次壓抑著身為草原大可汗的威嚴。
在這一刻,終於再也壓抑不住了,甚至遙粘蒙德手已握在了腰間彎刀之上,口中狠厲說道:“徐太師,你莫要自尋死路!”
徐傑怒目而去,全身氣勢盡出,開口一語:“可汗可是要動手?”
遙粘蒙德知道徐傑有多大能耐,上一次在兀剌海城的時候親身感受。遙粘蒙德看著徐傑,再說一語:“那便別怪我不留情面!拓跋已亡,再殺你徐傑,整個草原,還有誰敢反本可汗?”
“拭目以待。”徐傑直到此時,才真正不再藏著掖著,已然針尖對麥芒,這個兀剌海城,徐傑一定要得到手,面前這個遙粘蒙德,也不是徐傑能用什麼小手段欺騙得了的人。
遙粘蒙德已然轉身,留之後一語:“那沒了雙手的廢物拓跋王,將會是你的下場!”
遙粘蒙德說得咬牙切齒,土丘而下,打馬就走。恐嚇威脅無用,已然只有開戰一途,別無他法。
徐傑也不多留,轉身下了土丘,卻不往營寨而回,天色不早,徐傑已然隱沒在慢慢降下來的夜幕之中。
遙粘蒙德口中一個訊息,對徐傑而言極為重要,那就是拓跋野沒死,只是失去了雙手。這對徐傑而言,是個不錯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