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師道卻笑不出來,口中再問:“文遠,你可好?”
“死不了!”徐傑調笑一語。
种師道點點頭,再道:“最該死的就是我!”
徐傑不答這一句,而是岔開話題:“剛才那一擊,老子感覺武藝大漲。你的刀呢?”
這一語,徐傑是在安慰种師道,卻也不是說笑,那一擊,當真有一種不凡的感悟。猶如昔日斷海潮對上轅門舞,興許這才是武道真正的交流之道。
聽得這一眼的秦伍,連忙左右去看,口中還道:“師父,徒兒去給您尋刀。”
“刀不要了,以後再也不練它了。”种師道答了一語,伸手攔住了秦伍,沒有絲毫的不捨,必是心中真想明白了,刀,再也不要了。
“可惜。”徐傑只說了這一句,然後等著种師道慢慢走過來。
遠處的拓跋浩,說了一語:“种師道,從今以後,我拓跋王族,與你橫山刀,再無任何瓜葛!”
种師道並不轉頭,只看著徐傑,腳步慢慢往前,輕輕點頭,不答一語。
那父子二人,已然往瓜州而回。
徐傑與种師道,兩人面對面,就坐在地面之上,灰頭土臉,一旁的秦伍,一邊取水與兩人喝,眼神卻還不斷在四周尋著,大概是尋那柄橫山寶刀到底落在了哪裡。
种師道看著秦伍,忽然開口一語:“秦伍,你走吧!”
秦伍聞言大驚失色,雙膝立馬跪在了地上,口中說道:“師父,師父,你不要徒兒了?師父,徒兒會聽話的,徒兒只想留在師父身邊,徒兒的刀法還未學會呢。”
种師道擺擺手,嘆氣:“唉……其實刀法你已經學會了,並無多少招式,內功心法,也並沒有什麼繁雜之處。其他的靠你自己,悟得到,你就悟,悟不到便罷了。留在我身邊或者不留在我身邊,也無多少區別,你若真要學,提著刀,尋人搏命去吧。若是不想學了,回到秦州,多多打聽一下,把你兒子尋到,好好過日子。”
秦伍顯然不相信种師道的話語,口中問道:“師父,當真沒有其他要教導的嗎?“
种師道擺擺手:“沒有了,我會的,你都知曉了,至於你是否真的明白,靠你自己。這門刀法,從來都不是練出來的,也不是教出來的。你去吧。”
說到這裡,秦伍其實已經相信了,但是秦伍還在猶豫,猶豫要不要就這麼走了。
种師道又在擺手:“走吧走吧!”
秦伍重重磕了一個頭,起身,眼神鎖定一處,飛奔而去,提起地上的一柄刀,不知遠走去了何方。
地面上坐著的兩人,慢慢站起,從瓜州城方向出來了一輛馬車,慢慢悠悠而來,馬車之後,還有五匹馬,其中四匹是徐傑的。
趕車的那老頭不情不願,車內的少女不斷指揮著方向,遠遠看得徐傑,便是大喊:“爺爺,在那裡,快點。”
待得近前,少女指著徐傑便是大笑,前仰後合:“文遠哥哥,你就像個泥猴一般,笑死人了。”
徐傑也笑了笑,一邊抹著自己的臉,一邊揮手示意。
雷老頭不鹹不淡一語:“徐小子,便車搭不搭?到巴州。”
“搭,正要修養身體,為何不搭。”徐傑答了一語,已經往車架而上。
种師道也翻上的馬車,卻是那小姑娘反而騎上了一匹馬,把這不大的車廂留給了兩個傷員。
馬車出發了,雷老頭又嘟囔一語:“若不是怕你這小子半道上被人殺了,老頭我才不會讓你們搭便車。”
徐傑笑道:“要說你這老頭,當真是奇怪,做了好事,卻不會說好話。這般如何教人記得住你的情分?”
世間多是這種人,好事做了,卻說壞話,做好事卻還得罪人,得不償失。
雷老頭答了一語:“你這小子最讓人氣的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總比你這老頭聽人牆角要好上百倍。”徐傑答了一語。
老頭老臉一紅,開口怒道:“胡說八道。老夫只是路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