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傑連連搖頭,也不再出言去呵斥,因為一萬多人,哪裡管得過來?軍隊,金吾衛顯然不是一支稱職的精銳軍隊。
好在,好在城頭上箭矢有多。
徐傑此時心中卻是在想,若是往後自己真有一支軍隊,必然要好好操練,操練到令行禁止,操練到不會做出這種對著空氣放箭的事情。
徐傑也拿起弓弩,左右看著一眾老軍漢,直到徐仲與徐老八也開始引弓放箭的時候,徐傑也拉弓而射。
徐傑顯然不擅射術,好在這般場面,也不要什麼準頭。
羽箭打在甲冑之上,叮咚作響。卻也帶來無數的哀嚎,甲冑再如何厚重,總也有不走運的人,箭矢射在面門,箭矢射在甲冑連結處,也會帶來傷亡。有一些箭矢,威力極大,比如徐老八射出去的硬弩羽箭,破甲而入,便能入皮肉之內。
還有軍將不斷大呼:“衝啊,衝上去,第一個衝上城頭者,賞萬金,封將軍!”
城外攻城人中,有武藝高者,一身重甲在身,一躍而起,已然就是垛口。這些才是李啟明心腹中的心腹,才是李啟明攻城的真正倚仗。
徐傑眼前,一個黑影忽然從城下冒了出來,雙腳就要踩踏在垛口之上,徐傑的長刀立馬迎接而去。
一個照面,那人便往城下栽倒,重重摔倒在地,卻又立馬爬了起來,往另外方向而去,便是知道此處有高手鎮守,當尋別處薄弱再上城牆。
一柄一柄的長梯開始搭在垛口之上,那些畏畏縮縮計程車卒,在軍將的呼喊催促聲中硬著頭皮開始往上爬。
一時間,皇城之南,不過一里多的城牆上,搭著無數的長梯,長梯上掛滿了穿甲計程車卒,遠遠望去,猶如螞蟻一般。
此時的摘星樓,早已人滿為患,面相北面的窗戶,擠著一個一個的頭顱,都往北邊皇城遠眺。看著那攻城的壯大場面,聽著那籠罩整個京城的喊殺之聲。
解冰此時也回到了自己的閨房,閨房裡的窗戶沒有人與她去擠,卻是解冰雙手緊緊抓住窗臺,捏得木頭嘎吱作響。
不久之後,解冰終於忍不住了,脫下了一身的華服,穿了一身緊身勁裝,拔劍,從視窗一躍而下,直往內城而去。
內城城門,早已被許多甲士封住了,解冰還是尋了一處城牆翻越而入,上得哪家大戶的樓頂,不斷往皇城方向接近。
再看到的場面,就是那長梯上一串一串的“螞蟻”,不斷往城下跌落,高手跌落有卸力之法,這些普通計程車卒跌落,即便一身重甲,輕的斷手斷腳,重的直接摔得腦漿迸裂。
這個時候,那些金吾衛計程車卒,方才知道慶幸,慶幸那位年輕的徐指揮使吩咐他們把城樓拆了,把那皇宮廣場的地板也掘了。這些重物,才是真正守城的利器。
城頭之下那些慘叫之人,就是明證。
敵人如潮水而來,在這些重物砸擊之下,再也不能如潮水一般湧上城頭,城頭之下,真正成了畏畏縮縮的局勢,進退兩難。
遠處的李啟明,手中也揮舞著一柄刀,站在馬車的車頭,聲嘶力竭,不斷大喊:“衝上去,給我衝上去。”
李啟明的焦急,也在於李啟明對於戰陣還是那麼不熟悉,人並非聰明有智慧就能通曉萬事。一個行當,終究是有一個行當的門道。就如這打仗,說起來就是拿著刀兵與人廝殺,但是其中門道卻又何其多,多到徐仲、徐老八都難以一一詳述,教導徐傑也只是想起什麼說什麼,碰到什麼說什麼。
李啟明,真的不懂打仗,十幾年前如此,十幾年後依然如此。
好在李啟明智慧不凡,口中又是大喊:“擒賊先擒王,何人殺得徐文遠,百萬白銀,官居二品!勳其子孫,世襲罔替。”
李啟明話語一出,也傳不得多遠,這個時候,軍令出不得附近。但是也足夠了,李啟明就是說給附近之人聽的。
只見李啟明附近,忽然躥出無數騰空而去的漢子,重賞之下豈無勇夫?
想要擒賊擒王的人,當真不在少數。百萬白銀且不說,那一句“勳其子孫,世襲罔替”。當真能動人心,世襲罔替的話語,大華朝開國年間倒是有過這樣的封賞。往後再也沒有過了。
李啟明就是祖輩世襲罔替而下,所謂勳貴,就是子子孫孫,都能有這麼一個功勳的名頭繼承,,朝廷也會一直髮俸祿。這就是勳貴,勳貴沒落,也與大華朝後來的改革有關,隨著人口越來越多,社會壓力越來越大,哪裡有那麼多錢去贍養這些勳貴?
文人得勢之時,便是改革之時,有了減勳之法,上一輩是將軍,下一輩校尉,上一輩伯爵,下一輩子爵。一輩一輩往下減,到得如今,連爵位系統都在幾十年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