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六世說著把信似是不在意的在手中輕輕拍打了下,然後隨手收進了法袍深深的內兜裡。
教士的目光立刻向一旁看去,他知道教皇應該是不想讓人注意到他收起.那封信的樣子,而他聽似隨意的自語也顯然是教皇的暗示。
“教皇不想讓人注意到這次與西西里女王的聯絡。”
教士很快明白了教皇的暗示,他沒有開口而是鞠躬向門口退去,同時琢磨著該如何安排一個可靠的信使為教皇與女王之間傳遞訊息。
看見那個離開的教士背影,亞歷山大六世滿意的撇撇嘴。
對馬德里這個地方他現在是越來越喜歡了,特別是在亞歷山大特意吩咐把他的駐蹕地安排在在埃爾帕多瓦宮,而那些這個馬德里貴族也這個這個紛紛來覲見他之後,亞歷山大六世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在梵蒂岡時的輝煌。
“那個老羅維雷的女兒在做什麼?”亞歷山大六世隔著袍子摸了摸兜裡的那封信“支援一個異端邪說嗎,不,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那個巴倫娣不會把金錢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上。我不知道”
雖然很不情願,但亞歷山大六世這不得不承認老羅維雷的女兒要比他的寶貝閨女聰明的多,有時候他甚至在想上帝在創造盧克雷齊婭的時候是不是忘了賦予她哪怕一點點的智慧,否則她也不會除了空有一副能夠迷住男人的容貌腦袋裡就空空如也了。
想想巴倫娣,再想想斯福爾扎家那頭弗利的母老虎,教皇覺得上帝似乎有點虧待自己了。
這麼想著教皇向外面走去,不過就在剛剛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停下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接著就在僕人詫異的注視下發出聲拖得很長的“哦~”的嘆息,突然轉身走回房間,並“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僕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就在他因為擔心猶豫著是不是該敲門問問教皇發生了什麼時,房門又突然開啟。
“不要打擾我,如果那個末利諾教士回來讓他在自己房間等著哪也不要去,因為我可能隨時要召見他。”
說完,房門就又“砰”的一聲緊緊關閉。
回到房間裡的亞歷山大六世立刻忙碌起來,他從一個鎖得十分嚴實的箱子裡拿出本厚厚的手稿,點燃蠟燭開始仔細看了起來。
這份手稿是之前由亞歷山大替他起草,在託雷多的大教堂裡第一次公開宣讀過的。
當時在託雷多引起了極大的震動。
不過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公開宣讀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整部手稿的論述總計多達近百條,而其涵蓋的論述內容更是驚世駭俗,甚至即便是亞歷山大六世本人也被那其中的內容嚇得不輕。
正因為如此,他當時才只以佈道的名義公佈了其中的一部分,可即便那樣也已經讓當時在場的託雷多教會的神甫們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亞歷山大六世原本以為其餘的那些論述不太可能重見天日了,但是現在他卻覺得或許又有的機會。
畢竟與一個可能徹底顛覆聖經賦予基督世界存在價值的學說相比起來,那份手稿裡的論述似乎就沒有那麼激進而又可怕了。
“亞歷山大你究竟想幹什麼?”
放下手稿,教皇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平息心頭的震撼,他很清楚如果把這本手稿完全公諸於世會引來什麼樣的軒然大波,就如同如果讓人知道了那個哥白尼的日心說,會對整個基督世界造成什麼樣的巨大動搖。
好在這兩件可怕的武器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亞歷山大六世先是心頭想過這個念頭,隨即立刻意識到這或許並不是什麼巧合。
他慢慢坐下來開始認真的把這幾件看似沒有什麼關係的事情聯絡起來,這其中也包括那個叫尼古拉·哥白尼的波蘭人提出的近乎荒謬的學說。
最初的震動與衝擊之後,亞歷山大六世開始拋開神職人員的身份琢磨著這件事情。
那個哥白尼究竟堅持些什麼樣的想法其實他並不如何關心,在亞歷山大六世看來,那個波蘭人的那些學說與以往被裁決為異端的各種論調沒什麼區別。
讓他感興趣的是亞歷山大在這件事上扮演什麼角色,而他又想從中獲得什麼好處。
支援一個喜歡研究星象的醫生這並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儘管受到教會的嚴厲禁止,但據亞歷山大六世所知,很多貴族私下裡依舊大把大把的掏錢資助那些鍊金術士。
關鍵是這麼做會對他們有什麼意義。
亞歷山大六世覺得自己該認真的考慮給箬莎寫這封信了,特別是這件事是由一個輔助主教告密而不是亞歷山大自己主動告訴他時,他就更要謹慎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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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埃爾帕多瓦宮很高的地勢,可以讓他在這裡容易的看到馬德里城的大部分景緻。
亞歷山大已經向他透露過自己的意圖,所以教皇知道馬德里將是未來卡斯蒂利亞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