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可以直接去玫瑰角宮,那裡足夠大,而且也更加方便,”唐·馬克洛斯拜恩站出來說,作為最清楚女王身體狀況的人之一,財庫官很擔心過於繁重的儀式可能會讓女王承受不住,雖然醫生一再向他保證經過放血和燻藥之後女王已經恢復了健康,但是隻要看看她那即便經過化妝卻依舊難掩憔悴的面龐就可以知道事情並不是那麼樂觀的“您可以事先就在宮裡休息,而且只需要出來與教皇見面,在這之前或之後的事情完全由我們來做,相信教皇更在意的是您覲見這件事。”
“那麼胡安娜呢?”
伊莎貝拉突然的詢問讓所有人瞬間一怔,有的人甚至不由自主的向斐迪南看了一眼,看到國王面無表情的樣子,人們到了這時才突然意識到,女王對覲見教皇這件事如此在意,或許還有的其他的用意。
“她瘋了嗎?!”
當終於回到自己的起居室後,即便厚實的房門已經關上,可是從裡面傳來的咆哮依舊可以隱約聽到,如果不是守衛的衛兵站在很遠的地方,國王這不知是在對誰的控訴或許已經傳遍宮廷了。
“陛下,您得控制自己的情緒,”隨從兼弄臣的秘書一邊幫著斐迪南脫下身上繁瑣的禮服,一邊小聲勸阻著“如果您想要發怒就唱歌吧,而且最好用加泰羅尼亞語,那樣就是有人聽到也未必知道您在說什麼。”
“你的油嘴滑舌總有一天會讓你送了性命,”斐迪南狠狠的瞪了隨從一眼,雖然知道他是在勸誡自己,可這種冷嘲熱諷還是讓他不快“可是難道你不覺得她真的瘋了嗎,難道她不知道胡安娜現在是什麼樣子,可是她居然還想讓胡安娜去見教皇。”
“這難道不是您希望看到的嗎,”隨從有些不解的問“請原諒我的直言,公主如果在教皇面前表現的失態,這對您來說只有好處不是嗎,既然這樣您為什麼又反對女王的決定呢?”
“沒錯,這看起來的確對我有好處,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胡安娜真的在教皇面前失態,她難道不會因此要求教皇為胡安娜舉行驅魔儀式嗎?”
斐迪南憤憤的在房間裡轉著圈,他停下來用手指著隨從:“如果你是亞歷山大六世你會怎麼做,難道要說作為耶穌基督在世間的代理人無法完成這樣的儀式嗎,或者是說在驅魔之後宣佈失敗?”
誰從愣愣的聽著稍微想了想終於撇撇嘴:“當然不會,那會讓我很丟人的,我只能說自己成功了,然後……”
“然後胡安娜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執行攝政權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就不能管束她了,至少我沒有直接影響她的理由。”
斐迪南說完繼續來回走著,他感覺到了伊莎貝拉對他的強烈不信任,這讓他惱火之餘卻又無可奈何,一直以來他們的關係早已不復當初的密切,或者說即便是他們生下了眾多子女,可實際上他們更多的是盟友而甚於夫妻,現在伊莎貝拉顯然在為她的卡斯蒂利亞的未來考慮的更多,這也讓斐迪南更加擔心她可能會為了遏制他的野心做出更多對他不利的決定。
“陛下的身體,”隨從說了句之後停了下,看到斐迪南雖然臉色陰沉,卻沒有阻止的意思就繼續說下去“雖然這次陛下的病好了,但是她的身體顯然已經不如從前,這可不是個好兆頭,所以如果您要做什麼一定要儘快了。”
“我當然知道,”斐迪南惱火的看了眼隨從,他有時候覺得這個人真是討厭,總是說些會引起他不快的話“可是該怎麼辦呢,我到現在甚至還要忍受那個傲慢的貢薩洛,如果你看到他給我寫的信就該知道那個人狂妄到了什麼程度。”
誰從這次沒有接茬,他很清楚的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放肆的調侃一下國王做過的蠢事,可什麼時候又該閉上嘴巴裝個聾子。
貢薩洛·科爾多瓦就是這種不能去碰觸的禁忌,那個人在斐迪南面前的傲慢無禮是讓國王最深惡痛絕卻無可奈何的,依仗著伊莎貝拉的寵愛,貢薩洛不但在信中,甚至多次當面頂撞斐迪南,這早已經成了國王心裡一塊淤積了很久的心病。
而讓斐迪南更為在意的是,貢薩洛儼然就是那些頑固的卡斯蒂里亞人的領頭人,他有時候猜想或許這個人會成為將來阻礙兩國統一的絆腳石。
“西西里總督送來的信都給您整理好了,”隨從忽然改變了話題,看到國王目光炯炯看向他,隨從就露出了個笑臉“裡面有些東西也許您想要看看,我是說其中有些是關於那個貢薩洛的。”
斐迪南若有所思的默然應下,他知道隨從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東西,或者說如果需要他也可以製造出什麼東西,只是即便有了這些可以對付那個貢薩洛的證據,但是應該怎麼才能用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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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位羅馬忒西亞公爵能幫我們。”隨從建議著,看到國王露出沉思的神情,隨從很知趣的退到一邊耐心的等待著。
斐迪南沉吟考慮著,雖然之前亞歷山大已經透露出願意幫助他的意圖,但是斐迪南也有著自己的顧慮。
作為夫妻,斐迪南對伊莎貝拉較之旁人要熟悉的多,他知道伊莎貝拉對貢薩洛的寵愛除了因為他的忠誠,還有就是伊莎貝拉需要有個人能夠牽制他。
伊莎貝拉把自己的軍隊交給了貢薩洛,同時也給了他保衛她的繼承人的責任。
伊莎貝拉是不希望看到卡斯蒂利亞的王冠落在一個外人手裡下,她可以容忍自己的後代有奧地利血統,因為那樣卡斯蒂亞王國還是存在的。
可她不會允許一個葡萄牙或是英格蘭王室的後人戴上屬於她的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