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大人,不過我得和您說,那些人都是很倔強的,我只能保證儘量不會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亞歷山大笑了笑,他對奧孚萊依還是放心的,可想起布薩科給他惹出的麻煩,亞歷山大就又覺得有些惱火。
博洛尼亞大學的那些權利的確是堪稱神聖的,這是幾個世紀以來已經被眾多統治者認可,也被視為是保證了這座大學能夠一直延續下去的根本,布薩科那看似只是干預一個學生自由的行為,卻恰恰是觸犯了其中無限豁免這項最基本的原則,這讓亞歷山大在覺得滕頭的同時卻又難免有些好奇。
畢竟在他印象中布薩科並不是那種看上去會因為一個女人如此瘋狂的樣子,他其實是個很沒有情調,更談不上浪漫的很呆板的人,當初亞歷山大讓他擔任獵衛兵的指揮官,也正是看中了他的這種性格。
布薩科或許可以成為一個很優秀的戰役指揮官,但是亞歷山大並不認為他能和貢帕蒂那樣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將才,這是他的性格決定的。
可是現在布薩科卻給他出了個很大的難題,這個難題的關鍵,就是如果不懲罰布薩科,那麼就意味著他對博洛尼亞大學幾個世紀以來所擁有的權利的否定。
“或許,可以透過某種方式予以補償。”亞歷山大心裡試著這麼想,他知道這其實不容易,不過現在似乎有個很合適的機會可以做到獲得博洛尼亞大學方面的原諒。
“對那些人好點,”亞歷山大對奧孚萊依再次說“要知道我們以後可是用得著他們的。”
吉娜回到自己租住的那所不大的小房子時天已經黑下來了,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費力的走到床邊,然後一頭栽倒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從博洛尼亞到帕威亞來已經快一個月了,這段時間她的日子很不好過。
和在博洛尼亞不同,她的身邊沒有和她一樣的女性同伴,也沒有對女人出現在校園裡並不感到奇怪甚至是離經叛道的憤怒,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壓抑,而佈列吉特這個姓氏同樣讓她有時候穿不過氣來。
她的父親佩波內·佈列吉特是位學問淵博,廣受尊重的法學大師,這個吉娜從剛剛懂事的時候就知道了,而讓她覺得難能可貴的,還有父親在女人掌握知識這件事上那難得的寬容與理解。
其實即便是在博洛尼亞大學裡,也並非所有人都贊成招收女生,特別是在規矩森嚴的神學院裡,很多教士對女性進入大學的態度並不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好些。
可是她的父親卻是堅決支援女性擁有學習權利的,這除了因為他自己的女兒表現出的才華讓他覺得不能被浪費掉之外,佩波內·佈列吉特也透過對法學的闡述,一再的強調這種對知識的掌握是屬於人的固有權利,而不應該受到性別的禁錮。
吉娜覺得自己的父親很偉大,他甚至支援她為了求學遠赴帕威亞,但是在這裡她卻深深感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無法逃避的壓力和種種質疑,這甚至有時候讓她自己也不由產生了“女人學習知識真的是對的嗎”這樣的疑問。
如果當時不是自己一個人來帕威亞醫學院或許就更好些了,吉娜不由這麼想著,然後對那個叫布薩科的大兵給她帶來的麻煩就不禁一陣說不出的惱火和憤怒。
至於和原本應該和她一起來帕維亞讀書的那個男學生,吉娜同樣不認為他對自己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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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感興趣的不是愛情和婚姻,對她來說這些東西一點都不能引起她的興趣,正因為這樣她才更加惱火。
不過她也並不是除了學習什麼都不懂的懵懂小女孩。
相反,她有著較之常人都聰明的頭腦,也知道該怎麼讓自己處於優勢。
控訴布薩科的行為,其實正在吉娜希望引起亞歷山大的注意,以此引起這位年輕伯爵的內疚,好讓自己的日子稍微好過點。
而她之所以會認為亞歷山大會產生內疚而不是對她的處境不以為然,則是因為從關於這位蒙蒂納伯爵的種種傳聞中推測出,這個人並非是個粗魯不堪是的貴族。
這從他的軍隊在佔領博洛尼亞之後表現出的令人意外的紀律就可以看出來。
吉娜翻了個身,摸了摸扔在一邊的皮包,裡面空空的,還很潮溼。
她想起來之前因為對那些輕視她的醫學院男學生的憤怒,她一氣之下把當天的學習筆記都撕碎了,這讓她有些後悔,畢竟今天學習的東西很重要,特別是那些難得的解剖記錄,是在其他地方絕對學不到的寶貴知識。
佩波內·佈列吉特希望女兒能自由的按照她自己的意願去安排生活,即便這其實不太可能,可這至少要比那些完全無法決定未來的女孩子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