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箬莎的話,亞歷山大也不禁微微點頭。
他承認即便換成他,面對這種複雜的局面也不會比巴倫娣處理的更好。
羅馬涅的局勢似乎變得頗為詭異。
原本想要趁機侵入羅馬涅的凱撒和他的教皇軍,因為被切斷了退路如今卻反而如同被劫持的人質般困在了費拉拉。
雖然與之對峙的蒙蒂納軍隊的數量似乎並不足以徹底消滅他,但實際卻是沒有人相信一旦真的發生戰鬥,凱撒能夠抵擋住貢帕蒂的軍隊。
而佔據博洛尼亞的布薩科就好像一條頑固的獵犬,死死的堵住了凱撒退往羅馬的去路。
在這樣的局面下,也難怪託尼·德拉·羅維雷認為遇到了個難得的好時機。
只是他似乎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託尼主教最終被送上火刑架顯然並非他的愚蠢,而是恰恰他把別人看得都太愚蠢。
現在的羅馬涅陷入了一個奇妙的怪圈,似乎所有人都捏著別人的把柄,卻又偏偏又被別人捏著把柄。
“馬希莫都主教必須駐留費拉拉,”箬莎終於看到了信的最後部分“這已經不是任何人能夠阻止的,因為這關係到貢佈雷家族是否能繼續影響和統治羅馬涅和托斯卡納。”
信中字裡行間透出的強硬讓箬莎隱隱詫異,雖然從沒有認為巴倫娣和盧克雷奇婭或是索菲亞一樣的蠢和笨,可箬莎也並不是很看好巴倫娣能夠對亞歷山大有什麼太大的幫助。
箬莎始終認為自己才是最能夠幫助哥哥的,也是唯一能理解和明白哥哥的人,可現在看來似乎巴倫娣正發揮著她意想不到的作用。
貢佈雷家族。
箬莎注意到巴倫娣在信中不止一次的使用了這個詞,而以往不論是亞歷山大自己還是其他人,都從沒有人這樣形容過。
箬莎忽然微微有點介意,她知道自己其實不該這樣,但是“貢佈雷家族”的稱呼讓她不禁有種似乎被隔離在外的感覺。
“你打算怎麼辦?”箬莎低聲問“你認為教皇會接受這樣的條件嗎?”
很顯然嗎,直到巴倫娣派人送出這封信的那一刻,羅馬涅的僵局似乎都還沒有得到解決,這也是巴倫娣派人給亞歷山大送來這封密信的原因。
“教皇會不會請求法國人干預?”箬莎忽然想到一個可能,這讓她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如果是那樣,除非他想要完全投向法國人,或者乾脆成為路易的附庸,”亞歷山大微微搖頭,對於亞歷山大六世他還多少還是瞭解的,或許他不如老羅維雷那樣野心勃勃而是更加窮奢貪婪,但是也絕不是個完全被黃金和女人矇蔽了眼睛的貪婪笨蛋“羅馬涅對教皇來說很重要,重要到他絕不想交到任何人手中,所以他是不會允許法國人進入這片地區的。”
箬莎若有所思的望了眼亞歷山大,她忽然覺得或許正因為猜到亞歷山大知道這件事後的會這麼想,巴倫娣才會向盧克雷齊婭求援。
巴倫娣似乎已經決定為了保住貢佈雷家族對羅馬涅和托斯卡納的控制,不惜用向盧克雷齊婭遞出橄欖枝來換取教皇在這其中的妥協,而箬莎可以猜到這個橄欖枝的代價應該是很高昂的。
“貢佈雷家族,”箬莎終於說出了這個讓她有些介意的詞“這是說你,你的女人以及你們的孩子嗎?”
聽著箬莎那頗為奇特的語氣,亞歷山大想了想,向遠處還在等待的那些人看了看,然後他靠近箬莎低聲說:“如果貢佈雷這個姓將來會成為一個顯赫家族,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會是這個家族中最奇特的一個。”
說著亞歷山大向遠處似乎因為有些等得太久稍顯急躁而被巴爾幹人很粗暴的攔住的諾爾梅齊看了眼:“我們該去見那位朱利佩伯爵了,或許他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好訊息。”
看到王后也和伯爵一起走來,走廊裡的官員們紛紛行禮,而諾爾梅齊卻只是直挺挺的站在那裡望著倆人,這又引起了旁邊的巴爾幹人的不滿。
不過不等他們試圖粗暴的提醒諾爾梅齊應該注意的規矩,亞歷山大已經向四周的輕輕擺手示意他們暫時退下。
“那麼說夏爾侖想要和我們談判?”亞歷山大不動聲色的問。
“他只是不想同時和阿拉貢還有那不勒斯交戰而已,”諾爾梅齊看到四周的人的確都退遠了,開始壓低聲音與亞歷山大交談起來“你答應過我要報復阿拉貢人,可你們現在卻逃到了比利謝利,看來你們只是想逃避卻從沒想過要反擊。”
“伯爵,注意你的言辭,你是在和那不勒斯的攝政女王說話,”亞歷山大警告著諾爾梅齊“至於你說的反擊,我想你在來之前已經知道了在科森察發生的戰鬥,現在我給你介紹一位新的朋友。”
說著亞歷山大招手示意一個隨從過來,在向他低語幾句打發走後,亞歷山大向諾爾梅齊問到:“夏爾侖應該已經知道他派往科森察的軍隊遭到了很激烈的抵抗,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在與他交戰的敵人並非只是科森察當地的軍隊。”
諾爾梅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遠處跟著剛才離開隨從走來的一個青年人身上。
那是個高大壯實的青年騎士,他腰間佩劍劍鞘上的銀色飾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讓我為你介紹伯爵,”亞歷山大做了個手勢“埃利奧特子爵,他的父親是塔蘭託的霍森伯爵,與科森察軍隊一起擊敗法國人的就是他帶領的塔蘭託軍隊。”
聽了亞歷山大的話,諾爾梅齊瞬間一呆。
他怎麼也沒想到,塔蘭託人會突然介入了這場戰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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