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弗雷德有些心急火燎的在房間裡不住走動著,有時候外面稍微有一點聲音都會讓他感到心跳加速。
科森察軍隊進城了,雖然他沒有親眼見到過那些被稱為擲彈兵的科森察人,但是關於箬莎在巴爾幹痛擊奧斯曼異教徒的種種傳說他卻已經聽得太多了。
阿爾弗雷德還記得那時候只要聽到有人議論這件事他就會笑眯眯的走過去從頭到尾聽個夠,時間久了人們也就知道王子喜歡聽關於科森察小姐的那些故事,以至有些僕人為了討好王子或是貪圖賞錢,往往故意在王子可能經過的地方等著,然後就開始說個不停。
阿爾弗雷德實際上是知道那些人的小伎倆的,不過他每次還是會賞給那些僕人賞錢,因為他的確喜歡聽關於箬莎的一切故事。
現在那個一直被他傾心,甚至在心底裡有些覺得配不上她的人兒已經成了他的妻子,這讓阿爾弗雷德在感到巨大幸福的同時,有時候甚至還會有點畏懼,因為他總覺得這有些來的太快,以至懷疑接下來會不會就出現什麼意外。
現在看來他的預感還是很強烈的,新婚之夜他是在彷徨無助當中度過的,當聽說有人試圖質疑他的攝政權,而那些人背後的支持者居然是他的母親時,阿爾弗雷德忽然有種想要找到箬莎,然後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告訴她,現在這個世界上他就只有她可以信任和倚靠了。
“科森察人都到什麼地方了?”阿爾弗雷德有些不耐煩的問旁邊的人,能夠被他留在身邊的都是他最親信的人,關鍵是這些人如今已經和他緊緊綁在了一起,譬如他的幾個侍從,這些人將來就是他在宮廷裡的左膀右臂,還有就是幾個雖然身份不高,可因為平時一直聽他差遣,現在已經只有站在他一邊的城防軍的軍官,這些人甚至從一開始就已經被叛亂者們視為必須剷除的王子餘黨,所以阿爾弗雷德相信他們出了跟著自己之外已經完全沒了退路。
“殿下請您不要當心,王妃已經親自去迎接他們了。”一個侍從小聲說,看到阿爾弗雷德有些凹陷的眼圈,侍從遞過去一杯酒“您現在最好休息一下,接下來才是最艱難時刻。”
阿爾弗雷德輕輕嘆口氣,他知道侍從說的艱難,是要面對王后和她的那些叛亂同伴。
自從知道了王后的陰謀,阿爾弗雷德立刻帶著手下撤到了王宮靠近海岸方向一側的宮殿裡,而且按照箬莎的命令,他的人在通往王宮正廳的路上臨時構築了一道簡陋的防禦工事,不過看著那些用傢俱和推倒的塑像堆砌起來亂糟糟的障礙,阿爾弗雷德很懷疑這些東西能有什麼用。
在聽說科森察軍隊進城之後,箬莎主動要求出宮去接應她的擲彈兵,儘管很不情願,可阿爾弗雷德最終還是沒能擋住妻子,看著手持火槍在一群衛隊士兵保護下漸漸消失的箬莎的背影,阿爾弗雷德真是既擔心又感動。
只是阿爾弗雷德並不知道,出了王宮的箬莎並沒有直接去迎接她的軍隊,而是上了一輛早已經等待著的馬車,向著瞭望哨酒館奔去。
“瞭望哨”裡,亞歷山大看著遠處街道上如同不住流動著的火蛇般晃動的火把滿意的笑著,雖然有些地方出了些意外,可計劃依舊進行的都順利,甚至連那些意外都讓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變得那麼順理成章,甚至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巴爾的聲音從下面傳來,然後就是踩動木頭樓梯的腳步聲,奧孚萊依無聲的向站在角落裡的幾個獵衛兵打了個手勢,幾支短火槍立刻對準了通向房頂的閣樓木門。
木門輕輕開啟,箬莎走上了屋頂,夜風迎面吹來,吹亂了箬莎的頭髮,也吹亂了亞歷山大的心。
完全是一言不發就大步走上去的亞歷山大如同強盜般的把箬莎的身體抱離了地面,在箬莎用來掩蓋頭臉的紗巾落在地上時,奧孚萊依已經不住揮著手把獵衛兵們趕下了房頂。
“大人啊哪都不錯,就是這個毛病,嘖嘖嘖……”奧孚萊依一邊感慨的搖著頭一邊順著梯子走下閣樓,看到幾個正在下面等著他的軍官,奧孚萊依隨便揮了揮手“好了各位,你們都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按照命令佔領王宮!”
“你嫉妒了。”
“我沒有。”
“你就是嫉妒了,我看得出來。”
箬莎和亞歷山大並肩坐在房頂的邊沿,她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看一眼亞歷山大,似乎在確定自己的猜測對不對,然後她就滿意笑起來。
“腓特烈會怎麼樣?”箬莎忽然問,她故意不去注意亞歷山大的表情,儘管知道他肯定要問什麼。
“蒂厄託洛斯並不是毒藥,至少不是人們認為的那種毒藥,”亞歷山大笑了笑“腓特烈不會死的,他會因為食用了蒂厄託洛斯導致心臟跳動加劇的痛苦而難以忍受,不過一時間他還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不過他的精神會因為受到刺激而變得恍惚而歇斯底里,這會被認為是癔症或者說是中邪,你知道這種情況如果出現在平民身上意味著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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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被認為是魔鬼附身?”箬莎臉色微微有點變的僵硬,儘管知道那只是藥物造成的結果,但是一想到那種好像真的被什麼邪惡的東西佔據了靈魂的瘋狂,她還是不由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一個國王當然不會因為出現這種症狀而被教會懲罰,但是他的王冠是戴不成了,不過說起來他的哥哥阿方索當初不是為了躲避法國人主動把王位讓給了兒子逃進了修道院,既然這樣腓特烈為什麼不能這麼做。”
亞歷山大說著看看箬莎,看到她依舊故意望著遠處不肯向他看上一眼,他終於忍耐不住狠狠的說:“也許我該給巴爾幹人下令,讓他們在解救阿爾弗雷德的時候稍微動點手腳。”
“噗嗤,”箬莎終於笑出了聲,她扭頭看著亞歷山大,然後從衣服口袋裡拿出那個已經用了一半裝著綠色粘稠汁液的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認為對付阿爾弗雷德需要用多少手段?讓我奇怪的是你對我居然那麼沒有信心,除了這瓶藥水,居然還讓人在我的婚服裡縫進了一把短刀,難道你要讓我在新婚之夜直接殺了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