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佛羅倫薩人來說,蒙蒂納伯爵“一家人”來的意外,去的也突然。
就在很多市民還不清楚究竟是哪位大人物造訪佛羅倫薩時,亞歷山大已經帶著獵衛兵護送著盧克雷齊婭母子離開了佛路倫薩。
一項談判是漫長的,如同巴爾幹與奧斯曼人那樣時間短,任務重,可依舊能保質保量如期完成的談判,與其說是雙方努力的結果,不如說是形勢所迫不得不然。
佛羅倫薩人現在雖然被逼得很緊,但是形勢應該還沒到那種迫在眉睫的地步,至少他們是這麼認為的,所以雖然亞歷山大咄咄逼人的條件讓他們十分懊惱卻又不敢公然反對,但他們還是能以種種理由加以拖延,譬如需要召開議員大會,譬如需要公知所有有資格知道這一切的佛羅倫薩市民,等等等等。
亞歷山大沒有那麼多時間聽他們在這些繁文縟節中拖拖延延,而且具體兩座城市該處於這個比薩佛羅倫薩共主公國的什麼地位也的確需要仔細談判,所以他在把跟隨盧克雷齊婭而來的兩個官員留下繼續和佛羅倫薩人扯皮之後,他自己帶著獵衛兵與盧克雷齊婭一起離開了佛羅倫薩、
埃斯特萊絲顯然很喜歡坐馬車出遊,所以一路上她歡快的笑聲一直沒有停過,倒是盧克雷齊婭有點魂不守舍的,她時不時的看看女兒,再看看旁邊女僕,然後再看看亞歷山大,那眼神明顯的幾乎就和已經開口出聲沒什麼區別。
只是來的時候她顯然沒有考慮清楚,所以只帶了一輛馬車,而離開佛羅倫薩時因為過於匆忙,而且眾目睽睽她又實在不好意思讓女僕帶著女兒去坐別的馬車,這麼一來4個人就擠在了一輛車裡。
而讓盧克雷齊婭氣憤的是亞歷山大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她一直投來的目光,他注意力都放在了女兒身上,他不停的逗弄著埃斯特萊絲,每當看到女兒被逗得發出咯咯咯的歡笑聲時,亞歷山大就高興的不停的問旁邊的兩個女人:“看她是不是很美麗,這個世界上一定再也沒有比她更漂亮的小姑娘了。”
盧克雷齊婭心裡惱火的把頭轉向車外,她覺得自己被完全冷落了,亞歷山大讓那個貢帕蒂給她帶信讓她連夜趕到佛羅倫薩根本就不是為了要見她,而是隻想見他的女兒,還有就是要借用她向佛羅倫薩施壓,這讓盧克雷齊婭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失去了對亞歷山大的魅力。
馬車漸漸接近岔道了,這裡是分別的地方,盧克雷齊婭感到心裡一陣擁堵,她有些惱火的用手拍拍的車板,女僕趕緊招呼車伕讓車子慢些。
路邊鬱鬱蔥蔥的樹林緩緩掠過,夏天到來了,到處都是生機勃勃,而盧克雷齊婭的心情卻沒有那麼好,她沮喪斜靠在座椅上眼神望著外面那一片片的蔥綠的世界。
“停下。”亞歷山大忽然命令,緊跟在車邊的謝爾立刻催馬向前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車伕示意。
馬車停在了路邊,亞歷山大把已經有些發睏的女兒小心的交給女僕,然後牽著盧克雷齊婭的手走下車來。
“從這裡再向前就是去比薩的路了。”亞歷山大把有些執拗的不肯依偎在他懷裡的盧克雷齊婭擁住,聞著她身上熟悉的薰衣草味道的香氣笑著說,盧克雷齊婭喜歡薰衣草味道,所以亞歷山大曾經命令人專門為她釀製了許多不同輕重濃度的薰衣草香水,這些香水都用精美的各式瓶子裝滿,因為有些還加入了漂亮的染色,只是外觀看上去就是頗為讓人賞心悅目的藝術品。
只是讓亞歷山大一直有些奇怪的是,盧克雷齊婭喜歡較為清淡的薰衣草味道,反而是一直被他認為對這些東西並不怎麼在意,只會對值多少錢更感興趣的巴倫娣,反而更鐘情那些透著濃郁的誘人氣息的香水,再想想巴倫娣那雖然面容平凡,身材也很“平凡”的外表和當與她獨處時卻爆發出的令他吃驚的熱情甚至是癲狂,亞歷山大也只能感嘆人果然是不可貌相了。
“你要走了嗎?”盧克雷齊婭有些冷冷的問。
“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我暫時不能去比薩,”亞歷山大無奈的用手指勾起盧克雷齊婭的下巴看著她那委屈的樣子笑著說“不過你也不同這樣看著我呀,因為我已經決定讓你們陪著我一起去履行了。”
盧克雷齊婭臉上露出了意外,她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她有些愕然的本能回頭向馬車看了眼,然後不知所措的搖搖頭:“可是我們只帶了一點東西,埃斯特萊絲要出遠門就要準備很多東西的,要帶她喜歡吃的奶糖,要有更多替換的衣服,還有要帶不止一個保姆,你知道她多能吃嗎一個保姆的奶水根本不夠她吃的。”
聽著盧克雷齊婭用種種藉口掩蓋其實因為興奮已經紅得臉頰發燒的樣子,亞歷山大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他一直在注意盧克雷齊婭一路上憤憤然的那種神情,這讓他不由想起了當初劫持她之後倆人又被迫一起逃亡時她那不甘卻又無奈的樣子。
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當時誰也不會想到他們會有了個可愛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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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準備好了,你以為我讓貢帕蒂回比薩只是為了告訴你來佛羅倫薩一趟嗎?”亞歷山大說著輕攬盧克雷齊婭向樹林裡走去,大路上實在是太熱了,站在樹蔭下亞歷山大看著暫時休息的隊伍“我們要去旅行,只有你我和我們的女兒。”
“那我們去哪?”盧克雷齊婭並沒有因為絲毫涼爽了些就舒服點,相反她的身子更熱了,因為她察覺到亞歷山大放在她後背上的手在輕輕滑動。
“去羅馬,”亞歷山大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果決“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去布加勒斯特嗎?”
盧克雷齊婭原本因為身邊人的親熱變得有些發昏的腦袋瞬間一冷,她以為聽錯了似的看了眼亞歷山大,在確定他的確這麼問後神色不禁微微有點冷淡的說:“難道不是因為一個落難的公主嗎?”
聽著盧克雷齊婭略帶負氣的反問,亞歷山大只是笑了笑,人人都這麼認為,甚至連他身邊最親近的那些人也不免這麼想,所以亞歷山大知道雖然這次遠征讓他獲得了非凡的聲望和旁人無法想象的巨大利益,但是卻依舊有很多人對此頗有質疑。
不過亞歷山大並不在意這些,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該是收穫的時候了。
“相信我盧克雷齊婭,你很快就知道我為什麼要去布加勒斯特了,相信即便是你的父親也會為此吃驚的。”說著亞歷山大突然用力一扯,把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盧克雷齊婭拉到一棵樹的後面,看著已經臉上漲紅不住喘息的女人,他先是一笑,然後才開始慢條斯理的品嚐起面前這道香甜的美食。
盧克雷齊婭的擔心果然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到了中午的時候一小隊人從比薩的方向來和亞歷山大的隊伍會合,他們不但帶來了公爵小姐需要的足夠的零食,換洗尿布和一個奶水充足的奶媽,重要的是還帶來了一輛供人乘坐的馬車,另外他們還送來了整整一車公爵小姐的父母可能需要的東西,其中包括一副支開之後很大的帳篷和舒適的睡墊,毯子和野外宿營必須的薰香,另外貢帕蒂特別命令人送來了一個用木頭製造的單人浴桶,這是他從巴爾幹人那裡學來的手藝,還有就是足以能召開盛大的野外聚餐使用的各式廚具已經其他等等不一而足的東西。
這些安排讓亞歷山大對貢帕蒂的辦事能力十分滿意,而在盧克雷齊婭眼裡,那個她印象中只會擺弄大炮的軍人似乎有接替已經好久不見的烏利烏當宮廷總管的潛質。
這主要是因為烏利烏居然跑到蒙蒂納去伺候那個所謂正牌的蒙蒂納伯爵夫人去了,這在盧克雷齊婭看來當然就是背叛。
烏利烏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盧克雷齊婭劃到了她那張小小的黑名單裡,其實能被盧克雷齊婭恨上的人原本就不多,她也不是如巴倫娣那樣的厲害女人,能讓她記恨的人自然也就不會整天惶恐不安。
不過雖然這樣,可是盧克雷奇婭已經暗暗下了決心,一旦找到合適人選就把烏利烏從自己身邊趕走,最好再也看不到那個趨炎附勢的摩爾人才好。
烏利烏當然也不知道他在盧克雷奇婭身邊的差事要告吹了,他如今很忙,現在除了幹自己維持生計的那份活,還算是達·芬奇的私人助理,也就是隻幹活不拿工錢的那種,這倒不是因為大師為人吝嗇,而是大師自己如今手頭也有些拮据。
盧德維科·斯福爾扎是個對藝術有著很大熱情的贊助人,他手下如今養了一大批的藝術家,這些從各地聞名而來的大大小小的大師們都不約而同的向這位金主伸手要錢,這原本就讓每個人能拿到手的錢變的少了許多,而當下的局勢又迫使盧德維科不可能把那麼多錢都投入到贊助藝術這一既無回報又不能提高他的軍隊實力的無底洞裡,所以藝術家們的日子就不太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