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拉拉人感覺到了巴爾幹士兵們的興奮,那就好像是嗜血的野獸在等待獵物落入他們的口中。
“他們在等什麼,是等我們過去然後動手嗎!”
人群中有個人忽然大喊,他的話引起其他人的恐慌,人群停下來互相看著,很多人都從別人眼中看到了恐懼畏縮。
“不,我不是來幹這個的,”一個費拉拉人忽然扔掉了手裡的棍子,他後退幾步撞到後面人的身上,這讓他立刻不安的發出聲叫喊,然後這個傢伙突然推開擋在面前的人,拼命向小巷裡逃去。
人群騷動起來,人們相互推擠,似乎都想要把別人推到前面,當看到對面的蒙蒂納軍隊開始緩緩邁步向他們逼近時,隨著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慌失措的喊叫,費拉拉人瘋了似的開始向來的路上慌亂奔逃起來。
“用長矛抽他們!”
隊伍裡有軍官大聲命令著,巴爾幹人當中立刻響起了一陣混雜著不滿和沮喪的抱怨,似乎為不能大開殺戒感到遺憾,不過他們還是按照命令從後面向那些費拉拉人追去,同時在離得很遠的地方就高高舉起長矛,一時間街道上到處都是夾帶著風聲呼嘯和緊接著響起的陣陣慘叫聲。
巴爾幹人像驅趕羊群似的趕著費拉拉人在大街上到處跑著,不過他們也並不是隨意驅趕,一旦有人想要從小巷裡逃跑的時候,就會有士兵追上去向他們舉起武器,這時候那些巴爾幹人臉上露出的就是可怕的兇殘樣子,那神色讓費拉拉人一點都不懷疑如果他們繼續試圖從巷子裡逃跑,那麼接下來這些士兵就會毫不猶豫的對他們下死手。
人群被驅趕著逐漸聚集到了執政官邸,隔著柵欄門看著官邸院子外那群被長矛抽得滿臉是血皮開肉綻的市民,費拉拉的官員們氣得臉色鐵青,有些上了年紀的甚至因為激動身子顫抖,只能由旁人扶著才能站穩。
一個身上穿著件半身甲,腰上掛著馬刀的巴爾幹軍官從人群裡擠過去,他走到鐵柵欄門前用手裡木棍敲了敲欄杆,對裡面盯著他的官員們不耐煩的說:“聽著,這些人試圖襲擊伯爵大人,不過大人是仁慈的,已經赦免了他們的罪行,現在把他們交給你們了,剩下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吧。”
軍官說完用力甩了甩手裡的棍子,立刻一串血珠濺在了官邸門口的石頭地面上。
費拉拉的官員們氣呼呼的盯著這些野蠻的巴爾幹人,這時候他們忽然覺得和那個殘暴的蒙蒂納伯爵比起來,威尼斯甚至都顯得可愛得多。
“我們為什麼要忍受這種侮辱?”一個老貴族憤怒的喊叫著,大概他還保持著當初曾經參加費拉拉唯一一次戰勝威尼斯的伯坎尼多戰役時的血性,但是其他人卻在聽到他的話後只用沉默回應他。
“也許我們的確該去找威尼斯人,這不就是他們希望我們做的嗎,”坐在主位上的執政官愣愣的盯著門口,當說出這句話時他的額頭漲起雙手在不住顫抖,然後他才用略帶自嘲的口氣說“只是不知道威尼斯人給了貢佈雷什麼好處,居然讓他肯這麼為他們出力。”
與執政官有著同樣疑惑的是貢帕蒂,雖然已經知道亞歷山大用如此粗暴的手段試圖把費拉拉推威尼斯其實並沒安什麼好心,可他卻始終不明白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意義。
不過亞歷山大已經等不及為他解釋了,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甩開了大部隊單獨帶著一支200人的獵衛兵的亞歷山大就急匆匆的踏上了通往蒙蒂納的道路。
初夏的早晨空氣清爽,聞著原野上清新的花香,帕加索斯甩動著鬃毛一邊不停向前奔跑一邊發出一聲聲歡快的響鼻。
“帕加索斯,你也想家了是嗎?”亞歷山大笑著拍拍帕加索斯的脖頸,這似乎引來了戰馬的一絲不滿,帕加索斯用力甩甩頭,把長長的鬃毛甚至甩到了亞歷山大的臉上,然後它繼續邁動步伐,沿著原野間的道路向前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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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路邊的一個黑點漸漸進入了眼簾,那原本是早年一個旅行修道士在這裡樹起的一座本尼迪克教條,不過現在已經成了費拉與蒙蒂納領地之間的界碑。
隊伍漸漸靠近,可以隱約看到界碑下的一隊人馬。
亞歷山大拉住了韁繩,他向前看了看,然後雙腿用力夾動馬腹。
帕加索斯開始放開速度向前狂奔,亞歷山大遠遠衝在了獵衛兵們的前面,除了那個叫謝爾的巴爾幹士兵一直倔強的緊跟在後面,所有的獵衛兵們都不由放慢了馬速,緩緩的與亞歷山大拉開了距離。
界碑下,巴倫娣站在馬車邊緊攥拳頭,當看到遠處路上出現的隊伍時,她的臉上已經激動得難以抑制,當亞歷山大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她眼中,而且迅速接近時,巴倫娣開始不顧一切的向前奔去。
一聲馬嘶,帕加索斯幾乎是人立而起被緊緊拽住韁繩,不等戰馬前蹄站穩,亞歷山大已經從馬上跳下來,接著他就如一股旋風般把巴倫娣捲進了他的懷抱。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嗎,當初夏蟬鳴的時候,看著通往東方的道路。”亞歷山大把巴倫娣整個人抱起來,託著她的身子向馬車走去“我實現了自己的諾言,現在讓我知道你是怎麼歡迎你的丈夫歸來的。”
隨著車門猛的關上,短暫的沉寂後,馬車裡傳來了巴倫娣難以抑制的急促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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