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基雅弗利彷徨不安的騎在馬上,他身邊的兩個隨從正在交頭接耳,他卻已經顧不上去呵斥他們。
馬基雅弗利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倒黴了,甚至可能很快就有大禍臨頭。
一直以來他因為有著頗為優秀的外交才能,所以才能在佛羅倫薩市政府裡混到個不錯的差事,不過這對於有些野心的馬基雅弗利來顯然是不夠的。
正因為這樣,當很巧合的得到了薩伏那洛拉的賞識後,他立刻向執政官表現出了極高的忠誠。
也正因為這種忠誠,他才得以能夠再次出使比薩。
在薩伏那洛拉看來,他是把這次的出使比薩當成一個難得機會的,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永遠只會是個外交官,他希望能夠透過對比薩的觀察發現一些對自己和對佛羅倫薩都有用的東西,或許那樣可以為他將來在政府當中得到更高職位起作用。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被他視為貴人薩伏那洛拉居然被推翻了!
作為一個人盡皆知的薩伏那洛拉的追隨者,馬基雅弗利很清楚他會遭受到什麼樣的對待,因為在之前那些民眾衛士對他們敵饒手段,他還歷歷在目。
馬基雅弗利想過留在比薩,甚至乾脆投靠蒙蒂納伯爵,他相信自己對伯爵來還是有些用處的,特別是當他自認已經察覺到了伯爵擁有的龐大野心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在伯爵這裡某個不錯的差事。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亞歷山大對他的種種表現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不論是他慷慨激昂的請求借兵解救舊主的義舉,還是之後故意顯露出來的對回到佛羅倫薩的彷徨,似乎都沒有能夠打動那位伯爵。
亞歷山大雖然命令馬基雅弗利跟著他的軍隊一起出發,但是卻始終沒有透露出是否會收留他的意思,這讓馬基雅弗利離佛羅倫薩越近,就越是惶恐不寧。
而馬基雅弗利的確沒有猜錯,亞歷山大對他的事根本沒有上心。
對於馬基雅弗利,亞歷山大除了見面時稍顯感慨與其在後世的赫赫名聲之外,其他的並沒有太多的想法。
這個時候的馬基雅弗利,既沒有寫出著名的《論李維》也沒有創造那本令他在後世譭譽參半的《君主論》,如今的他只是個有點學問,又有些野心的佛羅倫薩官僚而已。
甚至即便他寫出那些著作,亞歷山大也不會認為自己就一定會用這個人。
在亞歷山大看來,馬基雅弗利是個理論多於實踐的人,這從他之後雄心勃勃的授命組建佛羅倫薩民軍,可卻在復辟的美蒂奇家的軍隊面前不堪一擊就可以看得出來。
而且即便是那些著作,亞歷山大也不認為在現實中有什麼真正的作用。
從比薩到佛羅倫薩的距離並不遠,當亞歷山大的軍隊快要接近否洛倫薩遠郊的國王山時,他遇到了一支同樣要趕往佛羅倫薩的隊伍。
那是由一位大主教帶隊的梵蒂岡教團,馬希莫儼然就在隊伍當鄭
者支教團顯然比亞歷山大的軍隊到的更早,他們已經在國王山上等了大半,這讓亞歷山大相信,教皇應該是在派出這支教團之後才派諾梅洛給他下達的諭令。
亞歷山大注意到那位大主教是亞歷山大六世一個親信,這讓也就明白了教皇的意圖。
很顯然,當聽到佛羅倫薩的暴動後,亞歷山大六世沒有派遣凱撒或是其他人帶領軍隊,而是派出了一個教團,這已經足以明瞭教皇對於佛羅倫薩暴動的態度。
至於亞歷山大六世命令他進軍佛羅倫薩,這是因為教皇很清楚這時候的亞歷山大,是不會對佛羅倫薩有什麼野心的。
畢竟把盧克雷齊婭留在比薩待產,和逼迫託姆尼奧簽署的那份繼承宣告,已經讓亞歷山大的目的公開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如果這個時候他再表現出佛羅倫薩的野心,相信一定會有很多人願意看到他遭受重挫的。
如今的佛羅倫薩已經成了個燙手的麻煩,這也是亞歷山大六世寧可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只派出了一個教團,而不是軍隊的原因。
亞歷山大坐在馬上看著山下遠處那座被群山環抱的城剩
佛羅倫薩,一座在黑暗與光明相互交替的時代中最耀眼的城市,甚至如果在這座城市發生的一切成為了影響今後整個世界命運也並不為過。
但是現在亞歷山大卻並不想進入這座城剩
在他旁邊,馬希莫舔著嘴唇,和亞歷山大感慨萬千不同,馬希莫的臉上顯出了一絲嫌棄,他似乎並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佛羅倫薩。
“我聽你以前在這裡也待過一段時間?”
聽到亞歷山大詢問,馬希莫立刻不住點頭:“大人我以前就對您過,我在最高貴的宮廷裡都曾經待過,譬如在米蘭斯福爾扎家的維熱蘭宮裡,我曾經傾聽那些貴婦們的祈禱和懺悔,還迎…”
“我想你一定是在臥室和床上聽取她們的懺悔吧,”亞歷山大斜眼看看馬希莫“我聽你在羅馬釣上了個公爵夫人,還有個伯爵夫人,然後人家的丈夫把你們三個人堵在了一間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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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汙衊,”馬希莫義正言辭的否認“我真沒想到布薩科居然還有這種喜歡亂嚼舌頭的毛病,不過我向您保證他一定是誤會了一些事。”
“馬希莫,告訴我如果讓你當聖馬克修道院的院長你會怎麼辦?”
亞歷山大忽然打斷馬希莫的話,向他問到。
儘管在來的時候已經隱約猜到有這種可能,可當真的聽到有人出這個時,馬希莫還是愣愣的頓了一陣,然後脖子有點僵硬的扭過去看著山下那座橫跨阿爾諾河兩岸的城剩
在這裡還看不到那座城市當中那些美輪美奐建築,但是這並不妨礙馬希莫的腦海中迅速閃過那些讓他想起來就著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