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薩伏那洛拉是個修道士,”亞歷山大忽然輕輕一笑“雖然他是佛羅倫薩的執政官,但是他本人除了修道院之外幾乎不掌握任何權力,他不是如同美蒂奇家那樣依靠金錢和軍隊維持他的地位,而是依靠民眾的支援,也就是他唯一的武器只是他的虔誠和清白的品德。所以對付薩伏那洛拉其實並不需要多麼強大的軍隊,只要能讓他失去人心就可以了。”
教皇目光炯炯的看著亞歷山大,如果不是知道純粹只是就事論事,他甚至懷疑亞歷山大是在趁機諷刺他。
亞歷山大六世當上教皇依仗的是賄賂和利益許諾,而他維持地位的方式則是狡詐的智慧和人們對坎特雷拉的恐懼。
至於到虔誠和品德,這種東西更是不可能在亞歷山大六世的身上找到哪怕一點點。
“所以?”
沉默一會之後,亞歷山大六世終於開口問。
“所以,暴動並不需要太多的軍隊,”亞歷山大繼續“之前他們也曾經暴動,那些人因為自己的愚蠢送了『性』命。可這次不同,薩伏那洛拉親手為自己架起了篝火。”
到這亞歷山大略微停頓了下,他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上似乎真的有著某種神秘的力量在掌握著一牽
薩伏那洛拉點燃了破壞文明與藝術的虛妄之火,最終他自己也將會被人送上火刑架,這真是個奇妙的報應。
亞歷山大六世緩緩點頭,他已經明白了亞歷山大的意思。
“只要能挑起民眾的不滿,然後幾乎不需要太多軍隊就能解決掉那個麻煩,”亞歷山大六世看向諾梅洛“因為薩伏那洛拉並沒有供他使用的軍隊,甚至這完全可以是在無聲無息中發生。”
“一場‘宮廷政變’。”諾梅洛微微點頭,他已經明白教皇的意思。
“對,就是宮廷政變,”教皇點頭的肯定,然後望向亞歷山大“我想這件事你應該已經和那個薩齊明瞭吧。”
“是的陛下,這把虛妄之火將會讓薩齊和他的人最終做出決定,然後您只需要等待訊息就可以了。”
教皇開始來回走動,他很激動甚至有點因為情緒過激而臉『色』漲紅起來。
諾梅洛走到一旁為亞歷山大六世倒了杯酒遞給教皇,然後攙扶著他坐下來。
“一個瘋狂的人諾梅洛,那是個已經徹底瘋狂的人,”亞歷山大六世對旁邊的秘書唸叨著“他毀滅藝術,破壞財富,甚至焚燒書籍,要知道就是歷史上那些最嚴厲苛責的教皇也會下令保護那些對我們有用的世俗文化,可那個人,那個薩伏那洛拉根本不在乎這些。”
“所以他會受到懲罰的陛下,而您需要的就是如伯爵的那樣平靜的等待就可以了。”
亞歷山大六世不停點頭,他似乎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同時手臂無力的擺了擺,
“我們可以離開了伯爵。”諾梅洛向亞歷山大聲,同時微微打了個眼神。
亞歷山大心頭微動,他知道如果教皇還有事情要諾梅洛吩咐他,私人秘書會直接對他,可現在諾梅洛樣子卻似乎像是有什麼事要私下裡講,這讓亞歷山大有些奇怪。
諾梅洛是亞歷山大六世的私人秘書,更是波吉亞家的參謀和智囊,甚至有時候還是這家饒御用救火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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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為這一家子解決各種麻煩,從幫波吉亞父子從各種情『婦』和私生子的糾纏中擺脫出來,到幫他們剷除大大的政敵,諾梅洛可以是完美的詮釋了一個忠誠手下存在的價值。
亞歷山大心中狐疑的走出房間,他來到走廊裡就慢下來,直到聽到身後傳來諾梅洛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伯爵,我想知道你對佛羅倫薩的事是否有把握,”諾梅洛很直接的開口問,他的聲音很低顯然不希望被人聽到“我是你能保證不需要大規模的衝突就可以解決那個薩伏那洛拉?”
亞歷山大有點疑『惑』的看著諾梅洛,他開始不太明白為什麼諾梅洛會那麼關心這件事,然後他忽然若有所悟輕啟嘴唇。
“讓我猜猜,是不是凱撒要攙和佛羅倫薩的事情?”
諾梅洛沒有話只是默默的與亞歷山大對視,不過他這無言的舉動顯然已經完全明瞭一牽
亞歷山大很想問問諾梅洛為什麼要私下告訴他這件事,可想了想後最終沒有開口。
他相信如果可能,諾梅洛會告訴他原因的。
現在既然沒那就肯定是不方便,既然這樣就沒有必要催促他,如果催的急了不定還會破壞他們之前這種頗為微妙的古怪默契。
諾梅洛的確是為波吉亞家做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與波吉亞家的想法完全一致,甚至有時候也許他會因為種種原因而與波吉亞家的人發生矛盾。
更何況,如果仔細起來因為盧克雷齊婭的原因,亞歷山大也算是半個波吉亞家的人。
那麼當諾梅洛可能因為有些事與波吉亞父子或是凱撒意見不一時,他未必不可能因為盧克雷齊婭的原因,向亞歷山大尋求幫助。
這種想法也許過去聽來十分荒謬,但是現在看卻未必不會變成現實。
當然亞歷山大不會認為諾梅洛會那麼輕易背叛波吉亞家,但是當真的意見相左時,“盧克雷齊婭的情人”這個身份,還是能讓諾梅洛考慮是否需要從他這裡聽聽建議的。
“這個時候並不適合攪進佛羅倫薩的事務,”諾梅洛低聲“暴動是最好的,一切由佛羅倫薩人自己去解決,這個時候參與到其中並沒有什麼好處。”
亞歷山大略顯意外的看看諾梅洛,他暗暗詫異與這個人敏銳的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