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是堅毅而又充滿激憤的,他的臉色漲紅,聲音因為激動而略微提高,這已經引起到了四周人們的注意,而當他們聽到他的這些話時,人們更是因為驚訝詫異而目瞪口呆。
如今這個時代,還沒有人說出過這種話,更幾乎沒有人有過這種想法。
即便是異教徒,但是隻要有錢可賺,一切也都是好說的。
至於說信仰不同,除了伊比利亞半島那些虔誠得有點過分的卡斯蒂利亞和阿拉貢人,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人再特意在乎這些。
畢竟十字軍的金戈鐵馬早已成為過去,這是個追求財富與享樂的時代。
至於說“每買一件敵人商品,就是為敵人制造殺死自己的武器捐錢”這種聽上去新鮮得讓人瞠目結舌的論調,則讓所有人一時間居然無話可說。
阿斯胡爾克始終禮貌的聽著,哪怕當他同樣因為那種奇怪言論感到錯愕意外,可他始終沒有露出不快。
只是他看著亞歷山大的眼神中閃過的玩味神色越來越濃,到了後來他終於微微點頭說到:“伯爵,我必須承認您的這些話讓我很意外,我沒有想到您居然會是這麼一個虔誠的人,儘管您的虔誠意味著您必將是我的敵人,但是我還是要向您表示尊重。”
說著阿斯胡爾克雙手攤開微微躬身。
“我為自己之前向您提出那些建議的魯莽表示歉意,”奧斯曼人禮貌的說“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除非是真的發生戰爭,否則只要是您名義下的商會船隻,在任何一個屬於我可以管轄的港口停泊都會受到最公平的對待,這是我對您的忠誠與虔誠的尊重。”
亞歷山大鞠躬回禮,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瞥到了站在後面不遠處的烏利烏。
從烏利烏的眼神中亞歷山大看出他顯然有所收穫,既然這樣他也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
在阿斯胡爾克頗為玩味和奧爾迦拉略顯不解的注視下,亞歷山大告辭離開,當他穿過那些羅馬的貴族時,從他們的眼中亞歷山大看到了並不掩飾的譏諷,嘲諷。
可也看到了意外,詫異,和茫然。
在這樣一個時代,還會有人為了信仰而不惜一切嗎?
在這麼一個教會公然販賣贖罪符,聖職可以用錢買到,甚至教皇寶座都可以用大筆的黃金囊獲進口袋的時代裡,虔誠與信仰真的還能堅守住嗎?
“這個蒙蒂納伯爵,他是什麼意思?”一個貴婦人錯愕的看著身邊的人“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聖徒還是衛道士?”
聽著她有些懊惱的話,一個貴族幽幽的說:“我不知道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不過我可以肯定,到了明天整個羅馬城都會知道他的這些話。”
烏利烏一直站在距離亞歷山大不遠的地方,做為一個摩爾僕人,他這個時候完全是一副主人身邊普通奴僕的樣子,當亞歷山大從大廳裡走出來時,他趕緊跟上去,小心的為主人開啟車門。
只是當他跟在亞歷山大身後剛剛鑽進馬車之後,烏利烏立刻壓低聲音急匆匆的說:“老爺,我看到……不,是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了。”
“你是說,在臺伯河邊的那些人?”
“對,就是那個考巴爾,我聽出來那個蘇丹使者身邊的隨從就是那個考巴爾,我可以向您保證,我沒有聽錯那個人的聲音。”
儘管事先已經猜到,可亞歷山大還是不禁有些詫異,他不明白究竟是誰在追蹤那個佩洛託·卡德隆,更搞不清楚為什麼蘇丹的使者又會牽扯到這其中來。
亞歷山大低聲自語:“看來事情有些麻煩了。”
原本以為那個佩洛託·卡德隆只是與喬瓦尼的老婆有染,在亞歷山大想來,他甚至已經想好要讓這個佩洛託·卡德隆成為喬瓦尼之死的兇手,畢竟歷史上這個人就是因為與盧克雷齊婭之間的種種傳言而丟掉了性命,那麼現在他成為謀殺喬瓦尼的兇手,也不過是讓那似是而非的歷史變得更加奇怪點罷了。
但是現在亞歷山大卻不能肯定這個想法是不是合適了。
很顯然,在這個佩洛託·卡德隆的周圍正醞釀著某個陰謀,而這個陰謀牽扯到的,很可能是一群龐然大物。
亞歷山大心裡琢磨著,他相信烏利烏應該不會聽錯,那麼毫無疑問蘇丹使者的摻入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是不是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亞歷山大六世?
這個念頭只在心頭略微一閃,就被亞歷山大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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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接受任命的那一刻起,亞歷山大就知道教皇絕不希望最終兇手會是他的任何一個兒子,這不只是難以接受,更可能會讓整個波吉亞家陷入危機。